极目新闻记者 宋清影

俄乌冲突以来，几个乌克兰女性格外引人注目：学习射击的79岁老太太、持枪参军的前乌克兰小姐...

据《华尔街日报》日前报道，乌克兰国防部发布的数据显示，自乌军改革以来，乌军队中的女性比例高达22.8%，不仅远超俄罗斯，也超过美国。这些女兵中，有人怀孕5个月仍在前线作战，但她们不被国家承认，通常以“裁缝”“厨师”等后勤身份退役。

乌克兰女兵占军队22%，远超俄罗斯

今年37岁的乌克兰女兵伊瑞娜（Iryna Rybakova）正在乌克兰东部的军事基地参加紧急演习，她以前是一名公共关系经理。

去年12月，伊瑞娜就加入了俄乌冲突的前线。

与此同时，正在乌克兰西部基地训练的女兵库兹马表示，在前线，男女没有区别，“我走到军营、穿上制服，拿起我的化妆包，然后就赶到任何需要我们的地方。”

库兹马是一名二等兵，4年来她一直是所在部队中唯一的女性，从2014年俄乌冲突起，她就参与了作战。

北美杂志《vice》报道，去年12月，乌克兰中部波尔塔瓦46岁的美容师切赫（Yevheniia Chekh）决定加入乌克兰军事预备役部门。

在俄乌开战前，切赫每周六都在进行军事演习，她从来没有过战斗经验，但她表示自己对参战“没有恐惧和犹豫”。

一名女性平民在基辅参加领土防御部队培训课程 图源《华尔街日报》

根据乌克兰国防部数据，2021年初，乌克兰武装部队中约有57000名女性，占总数的22.8% 。这一数字远高于其邻国波兰（7.5%）、俄罗斯（4%），甚至是美国（16%）和德国（12%）。

英国陆军在2018年才允许女性加入各类部队，而美国军方在2015年才向女性开放了所有军职。

去年12月，乌克兰颁布了一项法令，要求年龄在18至60岁之间、从事各种职业的身体健全的女性登记参加征兵活动，准备应对全面战争的爆发。

对此，威尔士阿伯里斯特威斯大学高级讲师珍妮·马瑟斯表示，成千上万的平民动员、女性参军反映了俄乌冲突的危险现实，乌克兰军队软弱无力，“当你向女性开放兵役时，意味着这个时代真的很绝望，即使是女性也必须战斗。”

怀孕5个月，乌克兰女兵仍在前线

在军队里，乌克兰女性和男性参与的战斗是一样的，但却面临更大的危险。

现年50岁的前女兵库兹马想起第一次军事行动，依然心惊胆战。军队发给她一枚手榴弹作为武器，她害怕极了，用透明胶带把它包起来，然后塞进胸口。

2015年，她怀上了第一个孩子，却仍然在前线战壕作战。她每天流着泪，要伪装自己的容貌继续服役，5个月后她才离开前线。

在退役回家后，她就患上了产后抑郁症。

苏萨克的子弹吊坠和照片 图源《华尔街日报》

另一名女兵苏萨克退役后被授予了国家荣誉，她使用过的战争用品现在在基辅的军事博物馆展出。

但对她来说，战争的痛苦回忆依然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。她表示，2014 年与她一起作战的许多人都丧生了。

其他人则在与失业和抑郁症作斗争，2016年，她的一名战友因为长期创伤后应激障碍，从16楼跳楼身亡。

一位战友帮苏萨克将奖章别在军装上 图源《华尔街日报》

俄乌冲突加剧后，苏萨克和她的丈夫准备了一个手提箱，里面是各种弹药，以准备随时参战。

苏萨克和丈夫没有交换周年纪念礼物，而是互送弹药装备。丈夫跟她说：“你要苹果无线耳机做什么？我给你买一件防弹背心。”

“隐形”的女兵：退役后被军队列为“裁缝”

尽管乌克兰女兵在战争中对国家至关重要，但却长久被忽视。直到2017年，乌克兰武装部队才允许女性正式入伍62个战斗岗位。

在此前，女兵都是“隐形”的。

苏萨克回忆，2014年，她还是初级中士时，指挥官拒绝她参与战斗，她在一次行动中戴上一个帽子，想隐藏自己的性别。

一年后，当苏萨克回到乌克兰西部的家乡时，已是一名身经百战的老兵。

但在她服役结束后，乌克兰军方发布的文件中，她的职业被列为：裁缝。

2015年在顿巴斯暂时停火后，一些在那里服役的女性受到了全国各地的欢迎，并出现在广告牌上，称她们为“乌克兰英雄”。但许多退伍女兵被记录为安保人员或厨师，因为乌克兰军方没有女性在前线服役的规定。

乌克兰东部顿涅茨克前线附近的一名女士兵 图源《华尔街日报》

2014年在前线担任护理人员的凯特琳娜·普赖马克 (Kateryna Pryimak) 说：“我们像男人一样去保卫我们的国家，但歧视很普遍。”

28岁的凯特琳娜称：“如果一个女人在孩子上学的时候去打仗，别人会告诉孩子他的母亲抛弃了他，邻居会说她是一个失败的母亲，甚至被自己的丈夫嘲笑。”

2020年，女性开始说服军队为女兵发放女性内衣，以取代男性的标准内衣，凯特琳娜说，第一批内衣是粉红色的。

军队还指派了性别顾问在乌克兰各地约400个军事基地服务。但性别顾问阿瑙托娃（Viktoria Arnautova）表示，她面临军队中许多男性保守派成员的反对，她要花费大量时间试图说服他们支持她的政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