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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十二属相真好,一个轮回,又牛年了。大家都在牛年说牛,我不,我要祭牛!

牛祭

孔明


中国十二属相真好,一个轮回,又牛年了。大家都在牛年说牛,我不,我要祭牛!

我出生在农业社时代,对牛不可能没有记忆。那个时代的年画,还有户县农民画,牛是不可或缺的。走进乡村,远远就能听见牛哞,就能闻见牛粪的味道,就能看见老农牵着黄牛下地呀,或者收工了。下地时,人在前,牛在后,人手里的缰绳是直的;收工时,人在后,牛在前,缰绳搭在牛背上,牛走得欢,急着回去喝水、吃草呀。从田间经过,能看见地里有人就有牛。人扶犁,牛拽犁,这就叫犁地。牛“吭哧吭哧”在前,慢了,后边就有鞭子高扬起来。我发现年长者吆喝的时候多,鞭子举得高,却不落下;年轻的,急躁,动不动就挥鞭抽打。牛也使性子,犯犟,抽打再狠,不走就是不走,甚至就地卧了,再不动弹。这时候,人有牛脾气,也没脾气了。

如今回村去,小轿车不稀罕了,牛倒稀罕了。一些城里人下乡闲逛,看见牛就狂拍,发朋友圈,博一片声喝彩

小时候,门中伯父是饲养室饲养员,冬天把炕烧得热乎,整夜给牛点灯照亮,我就去蹭热炕睡觉,蹭灯光读书。炕台离牛槽两步之隔,槽里放满草料,供牛饱咥。牛立一排,各就各位,整夜嘴都不闲着,咀嚼声响亮,吃得嘛嘛香。可能呛了,牛会打响鼻,甩牛头。半夜里,伯父得起夜,给牛槽里添草。伯父说,牛和人一样,不对劲的,就不能挨着,挨着就不得安宁,互踢,顶牛。我见过俩牛顶仗,牛犄角为武器,头顶头,犄对犄,顶得头破血流。那是大人恶作剧,找娱乐,明知俩牛不卯,偏牵到一起,看牛顶仗就像看戏,大人小孩围观,都津津有味。

大哥说,我家那头牛乖得很,碾场、种地时牛根斗往肩上一搭,牛自己就走开了,绝不偷懒

饲养室前有一个涝池,长年不干,专供牛饮。池边长满了柏树,夏日遮阳,荫一片清凉。那里被牛占领,一棵树拴一头牛,有的站立,有的高卧。身上爬满牛虻,伤痕累累,让人看了心疼。我每次路过,就可怜了牛,折一根树枝驱赶牛虻。树枝挥下去,飞走一片;刚一个转身,又飞回一片。驱赶再三,牛虻总不见少。牛也甩尾巴,抖搂身子,大摇其头,都不管用。伯父时常用一种带梳刺的小木耙耙在牛身上来回刮,说是给牛挠痒痒呢。我觉得好玩,也挠,只不过用手,牛温驯不动,就挠得更欢。平常吧,牛若误会是冒犯,会抬脚踢,很多小孩都吃过这哑巴亏,所以轻易不敢走近。

牛就眼看着从老人的眼皮底下消失了

我去邻村上小学,教室与饲养室毗邻,一墙之隔,墙不到顶,坐教室里能看见一排牛吃草、顶仗。复合教学,一、二、三年级满堂灌。那壁牛一边咀嚼,一边打嗝;这壁娃一边读书,一边听讲。这种情景,这种画面,后来常在我梦里浮现。记得有一次放学,场上大人围成一堆,把一头壮牛放倒在地,周身缠绕,四蹄捆绑,那麻绳比娃的胳膊还粗。请来的兽医给牛注射麻药,说是牛脑袋里有虫,要开颅取出来。我到底没有敢看开颅,也惦记着放学回家,不记得那头牛后来康复了没有。

我见过俩牛顶仗,牛犄角为武器,头顶头,犄对犄,顶得头破血流。

我村里有一个地方叫老牛坡。顾名思义,那里是坡地。那个年头雨水多,坡地里常往外渗水,村里人叫“金水”(可能是“浸水”的转音)。有一次牛去犁地,可能被人鞭打躁了,胡乱蹦奔,陷入坡底一个泥沼,越挣扎陷入越深。人想救牛,总不得法,就看着牛奄奄一息。牛被抬回村子,饲养员抹泪,避远了不肯看剥牛,牛真就被剥皮了,剥下来一整张,洗净了血迹,钉在墙壁上晾干。当天,牛被大卸八块,放进一大锅滚水里煮熟,然后按户、按人头分,人人有分。我是第一次吃牛肉,已不记得滋味,却永远记得那张牛皮在墙上晾了一冬,被取下来,又泡软,切成细条,拧成了一根官绳,唤作牛皮绳,有胳膊粗。清明时节,村里在大场上支起了一个高木架子,供大人和娃荡秋千,用的就是这条牛皮绳。我荡过,荡哉,悠哉,好不快活。

村里的牛越来越少,撂荒的地却越来越多。国家鼓励退耕还林,坡地都种果树了

我父亲在供销社工作,宿办合一,隔壁是市管会,其实就俩人,有权割资本主义尾巴。有一次散集后,父亲门前的过厅里蹲了一圈人,围了一个搪瓷盆,盆里是切碎的牛肉,撒满了细碎的蒜苗,浇透了酱醋,盆沿摆放了几双筷子。你一筷子,我一筷子,顷刻间盆里就空空如也。一位叔叔给我夹了几筷子,酸酸、咸咸的,确实好吃。大家一边享受口福,一边听市管会的人讲说牛肉的来路。某个生产队死了牛,就宰杀了。可能村里人对牛有感情,不忍心下肚;可能村里太穷,舍不得打牙祭;可能嫌是病牛,吃了不吉利。总之是牛肉被担到了集上摆卖,快卖完了,市管会人来了,卖肉的见势不妙,撂下肉就跑了。我爸说,不跑,被逮住要进学习班。我理解,这就是割资本主义尾巴。那是一个特殊的年代,与其说奇妙,毋宁说莫名其妙。

那天晚上,竟梦见黄牛走出了邮票,生了一双翅膀,驼起我飞回了家乡的一个旷野。

刚上大学那年,离乡背井,思念家乡,也思念一个异性同窗,去了一封信,期盼中也收到了一封信,信的内容不说也罢,信的封皮却令我想入非非。那封皮上贴了一张邮票,画面是一头雄壮的秦川黄牛。把邮票翻来覆去看,竟看出了情意,脸就发烧,心就急跳,人就坐卧不安。那天晚上,竟梦见黄牛走出了邮票,生了一双翅膀,驼起我飞回了家乡的一个旷野。明媚的月光下,或者是落日的余晖里,或者是旭日的霞光中,朦胧得暧昧,她就站在那里,招手,手里有一封信——我写给她的,居然没有启封。我向她走去,心砰砰直跳。近了,近了,脚好像被使了绊子,下意识里极想挣脱,眼看着要与她拉手,却醒了,抹脸一手泪。我意识到,“黄牛”只是一张邮票,它帮不了我。

人老几辈子与人相依为命的牛就像传统农业和农村一样,渐行渐远,是再也拽不回来了

上大学的四年里,家乡告别了农业社,每回一次家,就是一次变化。还是那个村,却不叫生产队了。集体散货了,地分了,牛也分了。我家分得一头,那半间柴房就变成了牛屋。还养猪、羊,我妈、我哥、我姐有多辛苦可想而知。大哥说,我家那头牛乖得很,碾场、种地时牛根斗往肩上一搭,牛自己就走开了,绝不偷懒。那头牛后来卖了800元,我妈舍不得花,一直存在银行里,到老也没花1分钱。

包产到户前回村去,村里的一切都是村里的(集体所有)。脚一踏上村里的地畔,就有种归属感,心里也有底气,哪怕是路边一棵树、场上一个碌碡、地畔一个土疙瘩,都感觉自己也有份儿。包产到户后,大哥陪我转悠,遇见一棵树,说是某某家的;看见一片菜地,说是某某家的;上了一面坡,说是某某家的。我家的呢?大哥指说半天,我到底没有记住一棵树或一块地儿。包产到户像兄弟分家,一碗水要端平,平地、坡地虽然抓阄,却也有个大致标准,平地就碎块化了。我时常梦见少时的自留地,那地早已不复拥有了。不是家家户户都养牛的,就见有人在地里拽犁,我问:“这不是倒回去了?”大哥说:“就巴掌大一块地,借牛划不着!”

种地不能致富,青壮劳力都进城打工了,村里只有老弱病残留守,谁还养牛呢?

村里的牛越来越少,撂荒的地却越来越多。国家鼓励退耕还林,坡地都种果树了。平地本来就少,有了小型收割机、播种机,秋、夏忙一阵子。有年轻人说:“都划不着忙活!”一些平地就转包了。种地不能致富,青壮劳力都进城打工了,村里只有老弱病残留守,谁还养牛呢?养牛有何用呢?牛就眼看着从老人的眼皮底下消失了。

如今回村去,小轿车不稀罕了,牛倒稀罕了。一些城里人下乡闲逛,看见牛就狂拍,发朋友圈,博一片声喝彩。小时候,放假回村,要给生产队的牛割草,挣工分。娃们三五成群,结伴、扎堆儿,四处寻草,想象哪里草茂就到哪里去,却失望的时候居多。此后经年,我常梦见坡地草比人高,甩开镰刀,割倒的草多到自己都背不动了。如今回村,路边、地畔,草真比人高了。有一次在村里转,我大哥手拿镰刀,为我割出一条路来。又用棍子往草里戳,说是有蛇潜伏。我就揶揄我:哈,我这是梦想成真了吗?

人老几辈子与人相依为命的牛就像传统农业和农村一样,渐行渐远,是再也拽不回来了。在农业社会,牛曾经被当成祭品。今天,我且以此文权充对牛的祭文吧!

(文中插图均来自网络,感谢原图摄影者)

在农业社会,牛曾经被当成祭品。今天,我且以此文权充对牛的祭文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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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色

跪乳

一粒种子

我岭上

回故乡的路上

我蓝田

盆景

牛背梁上月

听见父亲唱歌

孔明散文集之一:《我岭上》

孔明散文集之二:《书中最相思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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