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怀孕5个月老想放屁是怎么回事(怀孕五个月老想放屁怎么回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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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故事已由作者:周萌龙,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,旗下关联账号“每天读点故事”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,侵权必究。

1

天水镇城南,寂寥已久的顾府,新近重新热闹了起来。

一打听,原来是顾老夫人回来了。

顾老夫人夜深忽梦少年事,回想起昔年和先顾老太爷新婚时的旖旎时光,他们是在天水镇成亲的,后来顾老太爷发了迹,一家人才搬去徽京城。

叶落归根。顾老夫人心念一动,在孙儿的侍奉下返回了故乡。

亲朋故旧们都忙忙来拜见顾老夫人。她可是超品的安平侯太夫人。

顾老夫人向众人介绍侍立在她身旁的少年——顾玄琅,她的幺孙,现任安平侯第三子。

顾玄琅今年十七岁,恰与当年刚刚离开家乡的顾老太爷同岁,有年长之人就认出来了:“哎哟哟,三公子这样貌,活脱脱就是老侯爷再生呐。”

一样的长眉凤眼,身形消瘦,笑起来左边嘴角有一颗虎牙。

顾老夫人满意地笑了:“我三个孙子里,就阿琅最肖祖父。”

顾老夫人和故旧们一论起古来,拉拉杂杂的,没完没了,不到天黑绝不散场。顾玄琅瞅着个空当溜了出来,从藏书楼里翻出来一本记载失落道术的典籍打发时间。

他的小厮板栗见机忙奉承道:“少爷,咱们出去逛逛?”

顾玄琅神色恹恹:“凋敝山镇,有甚好逛的。”

板栗道:“镇上的月老祠极灵验,若能求得一根红线,拴在心上人指间,便能做一世恩爱夫妻。”

“当真?”

“听说有个杀猪女栓了红线与秀才公,后来秀才公高中状元,连皇帝的赐婚也不要,一心一意与杀猪女白首偕老呢。”

顾玄琅有些意动,“大哥婚事将近,求了红线做贺礼也不错。”说完抬脚就走。

板栗心中腹诽,我的愣少爷哟,大少爷那般待你,还给他求甚红线!

2

二人到了地方才晓得,月老祠一日只散十根红线给信众,顾玄琅来得晚,早轮不着他,还是板栗使了银子和人换了位次,顾玄琅才堪堪排到第十位。

庙祝手里的红线一根根发下去,终于轮到顾玄琅了,他刚准备接过,却不想身后伸过来一只手,径自从他眼前夺走这最后一根红线。

顾玄琅回身看去,只见此人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女,圆圆的脸盘上闪现着一对梨涡,正不住地把玩着手中的红线,一圈一圈往指间缠绕。

顾玄琅蹙眉,板栗已喝道:“站住!”说着就要抓取少女手中的红线。

少女身姿灵动,轻轻一转身,板栗扑了个空,跌在地上,摔了个狗啃泥。

顾玄琅出于教养,好言相劝:“姑娘,这红线是我的。请还给我。”

少女犹豫了一下,摇头道:“我今日有急用,红线明日还会再发,我到时取了还你。我羞花绝非食言之人。”

顾玄琅亦等不得明日,护送顾老夫人回乡的仆从下午就要返回徽京城报信了,顾玄琅想要在兄长大婚前送出红线相贺,非今日交托仆从转递不可。

到底是自己的事情重于慷他人之慨,顾玄琅沉声道:“凡事总有先来后到。”他抓住了红线另一头,“得罪了。”

顾玄琅用力拉扯红线,羞花亦不松手,她竟力气大得不输男子,红线渐从顾玄琅手中滑脱。顾玄琅学着羞花,将红线末端缠绕指间。

一圈,两圈,三圈。与羞花手中圈数一致。

红线拉扯正紧,两人正角力着,忽而一股酥麻感由红线传至二人身上,随即指间一松,那横亘于二人之间的红线,倏然失去了踪影。

羞花大惊,忙问庙祝: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
庙祝笑呵呵道:“月老大神显灵了呗。绕指三周,佳偶天成。恭喜二位了。”

“不可能!”羞花、顾玄琅、板栗三人齐声道。

板栗道:“我家少爷可是侯府公子,岂是这女土匪配得上的!”

羞花对庙祝道:“赶紧帮我解开!”

庙祝摇头道:“红线已经将你们的命运连在了一起,这是月老大神的加持,我没办法剪断。”

羞花一脸郁卒:“我上了一个大当!”

羞花来取红线,是听了一位好姐妹的撺掇,那姐妹精通卜算,给羞花卜了一卦,让羞花来取红线,她会在月老祠遇见有缘人。

呸呸呸,这个身形羸弱的弱鸡怎么会是她的有缘人。她化为人形十七年来,还是头一遭吃这么大的亏。

3

回到顾府,顾老夫人的闲话摊子可算是收了,顾玄琅服侍祖母吃了晚膳,请完安后回到自己的院子。

板栗在书房团团转,一脸愁苦,“少爷,怎么办呐?”

若要被顾老夫人知道他带着三少爷出门,给三少爷缔结了一桩“好姻缘”,他绝没好果子吃。

“瞧你这副怂样,”顾玄琅宽慰板栗,“不过是些江湖术士骗人的把戏,你还当真了?”

板栗这才放下心来,“还是少爷见多识广。”

顾玄琅心中苦笑,也不知道方才的话是骗板栗,还是骗自己。

小丫鬟端来熬好的药,板栗服侍顾玄琅吃药,顾玄琅却说:“太烫了,搁在案上,等晾凉了再喝。”

顾玄琅让仆从都退下,然后他走到了屏风里,掀开恭桶的盖子,将整碗药都倒掉。

入了夜,顾玄琅失眠了。

他拿起那本道术典籍静静地看,轻声而压抑地咳嗽着。

顾玄琅心想,气急败坏而去的羞花,此刻在做什么呢?

羞花也没睡,正在数落她的好姐妹呢。

羞花叉着腰,板着脸:“胡慧娘,枉我当你是好姐妹,你竟然害我!月老祠根本没有什么有缘人,只有一个看起来就很短命的家伙,现在这个样子,你说怎么办!”

胡慧娘大口啃着烧鸡,满嘴流油地说:“顺其自然呗。”

“吃吃吃,你就知道吃,”羞花夺下胡慧娘的烧鸡,“你一个狐狸精,不好好修炼媚术,做红颜祸水这份很有前途的事业,却偷溜到人间开烧鸡店,”羞花恨铁不成钢,“才几年光景啊,你竟从纤腰不盈一握的佳人,变成了膀大腰圆的烧鸡西施!”

“你当真要剪了红线?月老大神赐下的红线,你剪了,可就再难有姻缘了。”

“那也总比现在好,你是不知道,”羞花捂着心口,“那根红线有毒,我现在居然会忍不住想,那个短命鬼此刻在做什么……”

胡慧娘掩唇一笑:“到底是蜜蜂精,嘴上尖利刻薄,心里却甜如蜜糖。”见羞花眼神要喷出火来,胡慧娘忙安抚道:“剪红线的法子,说难不难,说易不易……”

次日一早,顾玄琅如常给顾老夫人请安。顾老夫人却因和故旧们说了太多旧事,感怀今夕巨变,夜里辗转反侧着了凉。

顾玄琅忙请了天水镇最好的大夫来给她瞧病,大夫开了药方,顾老夫人瞧见药方上一味接一味的苦药直皱眉,大夫就说:“可寻些好蜂蜜,不仅喝完药甜口,于身体也极有益处的。”

顾玄琅命人抓药熬药,去库房一看,从徽京城回来的匆忙,并没有带蜂蜜,只能现买了。

顾玄琅刚走出去顾府,忽然听见有人高声叫卖:“蜂蜜咯,上好的枸杞蜜!”

走过去一趟,赫然便是羞花。

羞花与顾玄琅目光对视了一瞬,羞花掀开一只素白的瓷罐,拿木棍搅了一缕蜜递给顾玄琅,“尝尝看。”

板栗先叫道:“我来!”一副生怕顾玄琅中了算计的模样。

板栗接过木棍,心说,我定要将你这蜜贬得连水都不如,让你灰溜溜走人。

可当他尝了羞花的蜜后,不禁沉默了。

顾玄琅问他:“如何?”

顾老夫人需要好蜂蜜,板栗只得据实相告:“比我生辰您赏的那一罐更好。”那一罐蜜还是宫里赐的节礼,说是极品。

顾玄琅问羞花:“你这蜜,怎么卖?”

羞花却将瓷罐一盖,做出走人的架势:“不卖。”

顾玄琅掂量着说:“羞花姑娘想要什么,但说无妨。顾某能做主的,绝不推诿。”

“就等你这句话!”羞花将白瓷罐塞在顾玄琅手里,她一笑,脸颊上梨涡荡漾,“我是山野之人,仰慕侯府繁华,想要去你家做客。”

板栗拉拉顾玄琅的袖子,“少爷,她一定是有所图谋……”

羞花再给自己加砝码,“我在一日,这蜜便一日不会断!”

顾玄琅吩咐板栗:“立刻给羞花姑娘打扫屋舍!”

4

羞花就这样进了顾府。

她先去拜见了顾老夫人,献上了枸杞蜜,这蜜有补肾养肝、润肺止咳的功效,顾老夫人尝了甚好。

羞花自陈是不周山山脚的养蜂女,编造了一番父母双亡的凄苦身世,引得顾老夫人大为共鸣——她亦是父母双亡后被族亲卖给了顾家做童养媳的,于是看羞花便如同看从前的自己,对她颇为爱怜。

顾玄琅听了羞花的“身世”后,却并不深信。

诚如板栗所言,羞花入顾府一定是有所图谋,他为了祖母能吃上好蜜,只能暂时接受羞花的条件,却不会放松对她的警惕。

顾老夫人爱惜幺孙,匀了一半蜜给顾玄琅补身,顾玄琅本要推辞,羞花却说:“三少爷只管享用。”

这蜜对凡人是珍稀极品,她身为不周山修为最高的蜂精,却有许多瓮,都在不周山的深山里藏着呢。给顾玄琅吃些也无妨,延延他的寿命,免得在羞花事成之前就死了,那才是因小失大。

羞花进入顾府,自然是为了那根该死的红线。

胡慧娘告诉羞花,想要剪断月老红线,需要羞花和顾玄琅共同制一柄“断情剪”。

寻一柄玉剪,取二人绕过红线的指尖血,日日滴在玉剪的刃上,七七四十九日之后,便可剪线断情。

这件事需得顾玄琅的配合,羞花也不隐瞒,让顾玄琅屏退了下人后就告诉了他。

顾玄琅自然答允。他亦不想与羞花缔结所谓的“姻缘”。羞花跋扈、娇蛮、满口谎话,没有一处符合他对未来妻子的想象。

偏偏顾老夫人见顾玄琅与羞花每日总有一小会儿时间避开众人,她不免想岔了,误以为两人生了情愫。

顾老夫人还语重心长地对顾玄琅说:“阿琅啊,羞花天真烂漫,我亦甚喜,却不是做侯府主母的料子,你若真与她有了什么……爵位可就彻底与你无关了。”

安平侯正妻无所出,他膝下三子都是庶出,起点相似,便都有了竞争爵位的资格。顾家大郎守成持重,二郎长袖善舞,三郎顾玄琅机敏聪慧、最似祖父,却偏偏自娘胎带了弱症,是个病郎君。

顾玄琅苦笑道:“祖母,我能不能活到及冠还是未知,不敢奢求更多。”却忘了解释他与羞花并无情意。

安平侯一直对继承人的问题悬而未决,随着三兄弟年岁愈长,关于名位的纷争也愈加热烈。且别说三兄弟本人有何想法,他们身后的生母、心腹、族中支持者都迫切希望己方胜出。

顾玄琅之所以拖着病体奉祖母回乡,也是想要避开这些锋芒。说不定,少了一人,安平侯可以快刀斩乱麻做出抉择,各人名分落定,桥归桥、路归路,就再好不过了。

顾老夫人看着幺孙苍白的脸色,心中哀叹,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,若她去了,谁还能护着他呢?

沉默间,羞花蹦蹦跳跳跑了进来,她编了花篮给顾老夫人,花篮里装满了时新花卉,她哄着顾老夫人簪花,顾老夫人簪了一朵金菊笑道:“真成了个老妖怪!”

羞花又怂恿顾玄琅簪花。

男子簪花亦是时下的风俗,顾玄琅见祖母高兴,择了一朵墨菊,对着铜镜替换了束发的玉簪。那花簪在顾玄琅头上,黑里透红,比玉簪更添生气,让他的面色也好看了些许。

顾玄琅与羞花透过铜镜,四目对望。

顾玄琅展颜一笑,露出嘴角的虎牙,凤眼弯起、形如弦月,一魄动而百媚生,菊花的盛丽竟压不住顾玄琅的俊逸容色。

她叫做羞花,他却能羞花。

顾老夫人将一切收在眼底。

5

人不招惹是非,是非偏偏找上人。

羞花与顾玄琅的“断情剪”制到一半时,徽京城忽然传来了急信,急召顾玄琅回去。

说是安平侯不慎坠马,马蹄踩在了肺腑上,受了重伤。

安平侯已经上了年纪,受此重创一个不甚就要天人永隔。身为人子,顾玄琅就算病入膏肓也要床前侍疾。

可没想到过了一天,又有信件传来,让顾玄琅先别回去。

难道是安平侯并无大碍?

顾老夫人与顾玄琅将两封的印鉴仔细看了看,第一封信是顾玄琅生母发出的,第二封信则是安平侯夫人发出的。

羞花有点懵:“到底回不回?”顾玄琅要走她也得跟着走,断情剪的炼制一日不可断。

顾老夫人叹息道:“阿琅的姨娘自然是想要他尽早回去,不论是尽孝,还是为了……”安平侯死后的爵位与家产。

安平侯夫人却是希望顾玄琅延迟不归,好给他扣一顶忤逆不孝的帽子。不孝之人,是没有资格继承爵位的,连逐出宗族也有可能。

三个庶子里,就属顾玄琅最难拿捏。侯夫人自然想先出手废了他,才好腾出空和大郎、二郎周旋。

好险,顾玄琅就要折在这幽微的阴诡算计里。

顾老夫人沉声道:“速速收拾行礼,即刻就走。”不论后辈们如何斗法,她最在意的还是安平侯,哪怕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,也要见儿子最后一面。

羞花行礼最少,找了个匣子将断情剪收进去就完事了。顾玄琅却找到她,拜托羞花在路途中好生照料顾老夫人。

羞花扔了一罐枸杞蜜给板栗,“路上一日三餐让你们少爷按时吃了。”自从服食这蜜后,顾玄琅的气色果真好了许多,换季时咳嗽声也比往年要少。

临行前,羞花和胡慧娘告别,胡慧娘眼珠一转:“带我一道去徽京城耍耍呗。”

羞花诧异:“你烧鸡生意不做了?”

“近来的烧鸡生意不甚景气,正好趁这个机会去徽京城吃吃逛逛,学习些新的吃鸡大法,进修归来继续称霸天水镇的吃鸡业。”一副雄心壮志的女强人模样。

羞花欣然同意,她让胡慧娘去不周山藏蜜处起个几瓮蜜,稍后运到徽京城的安平侯府。

归程自然是行色匆匆的,等一行人风尘仆仆来到安平侯府外,已经是数日之后的事情了。

还好,侯府外的红灯笼还没有摘,说明还没有开始办丧事。

顾老夫人携着顾玄琅,径直去了安平侯的院子。侯府众人见到这对祖孙归来都十分讶异——顾老夫人恨极了她们在安平侯伤重之时争名夺利,特意没有告知她们归期,就是为了打个措手不及。

安平侯受伤后一直没醒,不过是用参汤吊着一口气。众人翻遍了他日常的书信与笔记,没有找到关于继承人的只言片语,故而侯府还能维持着微妙的平衡。

侯夫人见到婆婆矍铄的目光,心中一震。顾老夫人淡然道:“媳妇照顾我儿多日,眼见是累病了,派人去请雷太医来为她看诊,病好了再出门。”

雷太医是顾老夫人的心腹太医,自然和她一个声口说话,顾老夫人不说侯夫人“病愈”,她便要一直禁足在房内了。

侯夫人被下人搀扶着离去,顾老夫人再扫了扫几位庶孙的姨娘,不忍为打老鼠伤了玉瓶,吩咐三位姨娘:“给夫人侍疾。”侯夫人不好你们也别出门了。

顾玄琅两位兄长见祖母发了怒,都不敢多言,立在墙边做壁花。

快刀斩乱麻解决了后院的危机,真正的难题却不是顾老夫人可轻易化解的——若安平侯真就此去了,三个孙儿,选谁继位呢?

她心中自然是最属意顾玄琅的,可也知他的病是他上位最大的阻碍。大郎二郎各有利弊,可在安平侯伤重后,他们为了隔绝顾玄琅,竟不曾给顾老夫人送去一言半字,实在是伤了老人家的心。

想当初,顾老太爷不过是不周山下的一介布衣,靠自己挣下偌大家业,谁能想到不过数十年后,侯府竟面临后继无人的危机。

6

顾玄琅带羞花去了祠堂。

一回家,他就发现自己院子里的心腹仆从都被替换掉了。侯夫人、顾大郎、顾二郎都趁机塞了人进来,几十只眼睛专盯住他,行动不得自由。

今日的断情剪还没有滴血炼制,顾玄琅想想,满府里也只有祠堂最清净,寻常人不得擅入。

羞花进入祠堂后,虽然晓得到这肃穆之地要守规矩,却忍不住用眼角余光打量,只见祠堂内供奉着数代先祖的神位。

当中最醒目的一块,当属初代安平侯顾老太爷。

羞花常来常往天水镇,也听说过顾老太爷的往事,五十多年前,顾老太爷靠着顾老夫人变卖嫁妆换的一点钱,踌躇满志地去徽京城闯荡。

还没摸到城门口,就被歹人抢了钱,他只好去城外的寺庙做担粪苦力,混个饿不死。

一日,他在担粪途中救下一受伤昏迷的锦衣男子,从鬼门关拉回一条命。

数日后,锦衣男子的侍卫找了过来。侍卫长铮然跪下:“雍王殿下,臣死罪!”

顾老太爷救人的时候就猜到锦衣男子出身不俗,想要卖个人情,却没想到他的身份高贵至此。

皇子遭人暗杀,显然内情十分严峻。顾老太爷心中暗暗懊悔,他会不会被灭口……

雍王却问他:“给你两条路,赐金千两归乡,或入王府做我亲卫。”

顾老太爷一咬牙,已经一只脚踏进漩涡,黄金千两有命拿没命花,不如把头别在裤腰上搏个前程!

他入了王府,成了雍王亲卫。后来雍王与其余皇子夺嫡时,他数次救下雍王性命,更随雍王远征西北的戎夷,累获功绩。待雍王称帝,顾老太爷随即上了辞呈,将手中兵权尽数交还皇帝。

皇帝见他识趣,又念及往昔功绩,封了他安平侯。

顾老太爷这才命人回天水镇,将顾老太太接来一家团聚,待顾老太太生下现任安平侯不久,便因旧伤亡故了。

有人说,是皇帝飞鸟尽良弓藏的忌惮令他忧思成疾;也有人说,是他逆天改命从布衣封侯,代价便是牺牲寿数……

滴完血,羞花收起玉剪,就问顾玄琅:“你觉得是哪种?”

顾玄琅微妙一笑:“都有吧。”

羞花见他情绪不高,似是在为病榻上的父亲忧心,正欲出言安慰,却不想祠堂外传来一道女声:“三弟?”

羞花循声看去,来人是个秀美的女子,穿戴不俗,想来是侯府的主子之一,方才却没在安平侯病榻前见到她。

顾玄琅却已起身行礼:“大嫂。”声调平稳,听不出什么情绪。

原来这就是顾老夫人口中顾大郎的新婚妻子。羞花看向她,觉得面熟,却又想不太起来这熟悉的感觉因何而生。

顾大奶奶道:“方才去厨房吩咐饭食,才听说祖母和你回来了。你……可还好么?”

“多谢大嫂关切,小弟一切都好。”

顾大奶奶看向羞花,“这位是?”目露探寻之色。

顾玄琅说谎不打草稿,“祖母在天水镇收的干孙女,一并带回来养活。”

羞花脸不红心不跳:“大嫂好,我叫羞花。”也不辩解,糊弄过去。

顾大奶奶又道:“我的陪嫁里有两支百年老参,我让你送去三弟你房……”

话音未落,便被顾玄琅打断:“从你应了大哥提亲那日起,我已经放下了。”不理会顾大奶奶的诧异之色,叹息道,“你也放下吧。”

羞花看看顾玄琅,再看看顾大奶奶,惊愕得忘了说话。

7

怪道老话说一入侯门深似海,这侯门里的是非还真不少!

羞花回到顾老夫人的院子,吃过了晚饭,依旧是晕乎乎的。

顾老夫人听了下人的禀告,知道了发生在祠堂里的事情,把羞花召至自己身边,见羞花茫然的神色,叹息道:“你心中必有疑问,我都告诉你罢。大郎媳妇,原是属意阿琅的!”

顾大奶奶是翰林家的小姐,曾在宫中举办的宴会上五步成诗,是有名的才女。

安平侯夫人是顾大奶奶拐弯抹角的亲戚,侯府举办花宴时,也曾请了她来赏玩。

春日时节,众小姐在花园里放风筝,人人都拿新奇式样的风筝,唯有顾大奶奶拿了只白底风筝,只在风筝上提了半阙词聊以寄情。

那风筝刚升上天,被风吹落,落入了侯府边角的院落。

下人忙去寻,待风筝寻回来,风筝上的半阙词已被人补完。

那补词人不仅词句清妙,更能于上阙词中窥见顾大奶奶的幽微心事,化用了苏东坡的“一蓑烟雨任平生”之句劝慰。

虽未谋面,已可称作知己了。

羞花不解:“既如此,为何……”她嫁给了顾大郎。

顾老夫人苦笑道:“大郎媳妇的娘家人着力培养一代才女,打着奇货可居的念头,自然要卖个最高价。阿琅的身子我们都清楚……”顾玄琅说不定那天就去了,嫁给顾大郎,才最有可能成为侯夫人,掌侯府中馈。

顾大奶奶应了顾大郎的求婚,顾玄琅心灰意冷,顾老夫人这才带他离开是非地。

羞花替顾玄琅不值:“一代才女也不过是个贪恋名利的俗人。不值得为这种人伤心!”

顾老夫人见羞花满身心站在顾玄琅的立场说话,心中喟叹,若是侯爷不受伤就好了。她和顾玄琅天长日久地避居天水镇,那里规矩少,羞花和顾玄琅在她的主持下,说不定能……

入了侯府,不比天水镇规矩稀疏,她和顾玄琅每日也不过是滴血时短暂会个面。

羞花听顾老夫人身边的下人闲谈说,顾玄琅回府不久,就和他的生母大吵了一架。

回家之后,顾玄琅在天水镇养好的身子迅速坏下去,脸色一日差过一日。

顾老夫人流水一般请太医来为顾玄琅诊脉,却连个药方也开不出来。大夫们隐晦地建议顾家冲冲喜。

顾老夫人含泪命账房取了三千两银子,给顾玄琅打金丝楠木的棺椁,希望能冲起他衰弱的生机。

下人都在私下说,不知道三少爷和侯爷,哪个先驾鹤西去。

顾玄琅却坚持每日都与羞花滴血制剪,他对羞花说:“还好有件事绊着我,不然无牵无挂的,说不准心气一散,一梦永眠。”

羞花气得跺脚踩地:“呸呸呸,大吉大利!”

她好后悔,初见的时候骂他是短命鬼。

山神娘娘曾经告诫羞花,要谨慎与人接触。羞花本以为山神的意思是说人类狡诈,恐会算计伤害她。

原来,另一重意思是,妖一旦与人产生了情谊的羁绊,便会因人的欢喜而欢喜,因人的痛苦而痛苦。

红线牵,相思意。

羞花对顾玄琅生了情。

8

羞花给顾玄琅的枸杞蜜已吃尽了,他的身子愈发不堪。

过了许多天,下人进来通禀:“有位胡慧娘求见羞花姑娘。”

胡慧娘将羞花托她起的蜂蜜都带过来了,为了免于陆路颠簸,她走了水路过来,把羞花盼得望眼欲穿。

多日不见,胡慧娘的身姿纤细了许多。

羞花将枸杞蜜分装储藏,忙得不亦乐乎。

胡慧娘笑说道:“够吃好几年的了。你对顾公子……到底是个什么想头?”

这红线到底还剪不剪了!

羞花推诿道:“你一路风尘辛苦,快去歇息。”

羞花拿着一罐蜜去见顾玄琅,他已经病得起不来身子了。

路过顾大郎与顾大奶奶的院子,听见里面传来器皿碎裂之声,仆从们忙从院中闪避开。

羞花听下人们说过,顾大郎与顾大奶奶成亲后,感情并不见好。顾玄琅回来后,顾大奶奶见他这般凄楚,追悔莫及,已不再与顾大郎圆房,顾大郎怒不可遏,已将顾大奶奶陪嫁来的四个丫鬟都收作通房。

安平侯一直没有好转的迹象,顾老夫人也命人为他赶制棺椁了。

顾大郎被绊在家中,侯夫人和一众姨娘依然被禁足,顾二郎身强体壮又行动自由,他日日出府,昼出夜伏的,不知在忙些什么。

安平侯府平静的水面之下,早已是暗潮涌动。

羞花到了顾玄琅的院子,只有板栗守在门外,其他人塞进来的眼线,都被羞花连惊带吓地打发了。

羞花将枸杞蜜交给板栗。板栗露出感激的神色,月老祠没能给顾玄琅带来良姻,却结下善缘:“这下三少爷有救了!”

羞花不忍戳破他的幻想,枸杞蜜能缓和顾玄琅的病情,却无法根治。就像一只底部被砸穿的木桶,放多少水进去都是徒然。

羞花正准备离去,门内顾玄琅道:“羞花,进来。”

顾玄琅放下手中的道术典籍,拿出刺指用的金针:“今日是第四十九天了吧。”

羞花沉默地点头。

四十九日,一晃而逝,到了炼制“断情剪”的最后一日。

顾玄琅将自己的血滴在玉剪上,又递了一枚新的金针给羞花,羞花却没接,而是拿起玉剪,用玉剪的刃割破指尖。鲜血登时迸发出来,在玉剪洇出一朵绚丽血花。

“你这又是何必……”

羞花道:“我想要记住这种感觉。”很痛,痛可以让人清醒。

玉剪吸收了顾玄琅与羞花的指尖血,很快,触手温良的玉剪微微发烫,玉石内里生长出红色纹路,将青白玉质变作赤红。

断情剪,成了。

在断情剪炼制完成之时,顾玄琅与羞花指间所萦绕的红线藏匿多时后终于显形。只要这么一剪下去,就能成事。

可断情剪放在桌上,没有人动它。

一声怒吼传了过来,紧接着又是一声尖叫。

顾玄琅借机打破剪红线的僵局,问板栗:“什么事?”

板栗道:“好像是大少爷院子里传出来的声响。”

顾玄琅叹息道:“过来扶我去一趟。”

“你身子不好,就别奔波了。”羞花劝他。

“我不是为了大嫂的缘故,”顾玄琅一瞬不瞬地看向羞花,含笑道,“你放心。”

“我随你一道去。”羞花说,若是真闹起来,她至少能护住顾玄琅。

可等羞花与板栗搀扶着顾玄琅到了顾大郎的院子外,却没能进去。

院子已经被人团团围住,来往的仆从都露出骇然之色。

顾老夫人也急忙赶了过来,看到顾玄琅,她痛心道:“你大哥大嫂,亡故了。”

9

顾大郎与顾大奶奶不是头一回吵架了,多事之秋,仆从们见怪不怪,随他们闹完了再进屋收拾残局。

没想到今天这架很快收了场,房间里安静下来。

仆从们推门一看,顾大郎与顾大奶奶已经七孔流血毙命了。

这般死状,很显然是中毒。

是谁杀了人?又为何杀人?

有人说要去报官查案,也有人说该请仙师来扶乩问灵……纷扰得不可开交。

顾玄琅怒道:“都住嘴!”

他环顾了四周一圈,疑惑道:“二哥呢?”

顾老夫人经顾玄琅这句话一提醒,脸色骤变。

是啊,发生了这样大的事,连被禁足的侯夫人与三位姨娘都联袂而来,顾二郎怎么不在?

有什么事比兄长之死还重要?

顾老夫人将府中人手都散出去找寻顾二郎,生要见人,死要见尸。

顾二郎是在城外一座空荡荡的尼姑庵里被找见的,他身边还携带着大量的银两。仆从们奉顾老夫人的命,将顾二郎一捆,塞了嘴,扔上马车带回府。

等顾二郎回家,已经入夜了。顾家剩下的活人们都齐聚一堂,顾二郎嘴里塞的布团刚取下来,还没叫骂,就被屋子里众人视线的威压逼得抬不起头。

顾老夫人愤然:“残害手足,比畜生还不如,我顾家怎么养出你这样狼子野心之人!”

顾二郎:“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,他害我的遭数也不少!”

“那你就能杀人?!”

顾二郎愕然:“什么杀人?”

顾玄琅咳出鲜血,悲鸣道:“大哥大嫂,都已身故。”

“不可能,”顾二郎挣扎着,难以置信的语气:“我只是给他们下了些精神不济、手脚发软的药,免得他们碍我的事,怎么会出人命呢,绝不可能……”

羞花给顾玄琅顺气,铮然道:“茶水里的药效用确如你所说,不过是些伤人之物,可当它与屋里点的香混在一起,就成了穿肠剧毒!”

“我不知道!庵里的仙姑只给了我药,香的事我全不知情!”顾二郎面如金纸,惶恐至极。

门忽然被推开,仆从艰难地禀告众人:“侯爷他……去了。”

一日之间,顾家去了三条人口。安平侯的棺椁早做好了,顾大郎用了顾玄琅冲喜的棺椁,顾大奶奶的还要出去另买。

幺孙病入膏肓,她早早备下金丝楠木棺,躺进去的却是大孙子。

顾老夫人命人将顾二郎扭送至官府法办。

次日来奔丧的人们就将顾家的“新闻”带回了各家,一传十,很快街知巷闻。

安平侯与顾大郎身死,顾二郎杀人偿命,判了斩监候,顾家男丁只剩了一个病弱的顾玄琅。

顾老夫人屏退众人,花了整晚写了一封奏折,次日打开门,人们发现顾老夫人原本保养得宜的头发,一夜之间变作雪白。

奏折呈递给皇帝,很快传下旨意,由顾玄琅接任安平侯之爵。

可父亲与兄长的丧礼还未结束,任谁也不敢在这当口向他道一声“恭喜”。

羞花不是顾家人,不需要在丧礼上抛头露面,她有很多时间发呆。

顾老夫人身心俱疲已经病倒,羞花守在她床畔,手中握着断情剪,那根似有若无的红线一头拴在她指尖,一头长长的连接到了灵堂。

自从变故骤生,顾玄琅撑着病体操持大小事务,首先就是将侯夫人和三位姨娘都送去了家庙代发修行,免得当着众人闹出事来。

羞花和顾玄琅已经有许久没有见过了。

羞花还没来得及告诉他,其实她已经不想剪断这根红线了。还有她的身份……羞花不知道该什么说。

头七之后,丧礼没先时忙碌了,板栗悄不做声地过来,传给她一句口信:“夜里见。”

顾玄琅约在了顾大郎夫妇的院子。

羞花虽诧异,还是应约前往。许是作为凶案现场,这里绝不会有人来打搅吧。

顾玄琅后进门,关了院门,羞花见他依旧消瘦,眼神却很亮,手指在羞花的脸颊轻拂而过,“瘦了。”

羞花问他:“枸杞蜜吃着还好?”最关心的还是他的身子。

顾玄琅点点头,“断情剪带了么?”

羞花将断情剪递给顾玄琅。月光下,二人指尖的红线焕发着淡淡的光华。

顾玄琅张开了剪刀。

羞花道:“等一下!”

顾玄琅的手顿在半空,“怎么了?”

“其实……我……”

一道女声从屋内发出,“其实她早就不想剪断红线了!顾玄琅,她心悦你。”

那人打开门,羞花看见她讶然:“慧娘,怎么是你?”

10

多日不见,胡慧娘又瘦了许多,竟和数年前与羞花初逢时身量一般,她久不吃烧鸡,身上那股油腻气息也散淡了,她穿了一件顾大奶奶的旧衣,这么一装扮,倒与顾大奶奶有几分相似。

难怪羞花初见顾大奶奶时,就觉得面熟。

羞花从不认识这样的胡慧娘。

胡慧娘道:“我早就在这等着你们呢。”话是回应羞花,眼光却看向顾玄琅手中降落未落的剪刀,蹙眉道:“还不动手?”

未及羞花反应过来,顾玄琅已在胡慧娘的要求下,剪断了他与羞花指间的红线。

羞花忽然感到一股磅礴的倦意袭来,身体里的力量被迅速抽空,她不由自主地向下倒去,顾玄琅下意识扶住了她,令她靠着墙歇息。

羞花茫然,“我这是……怎么了?”

胡慧娘蹲下身子,和羞花平视,笑吟吟道:“你是快死了。”胡慧娘握住顾玄琅的手,行动间流露无限的媚态。

羞花终于意识到不对:“红线有问题。”

胡慧娘讥诮道,“你当真以为那是月老的姻缘红线?放屁!那是我特意用我们狐族最高贵的赤狐之毛编成的‘换命索’。不止红线是假的,那月老祠也都是我造的幻境。可惜你法力微浅、脑子又笨,识不破。”

羞花看向顾玄琅,顾玄琅微微侧过身子,避开羞花的目光。

羞花怒道:“你们……是一伙的!”

“是呀,我们是一伙的,三年前我们就瞧中了你,于是我故意接近你,花了这么长时间布局,为的就是用你的命换阿琅的命!你是妖,阿琅夺了你的命格,能长命百岁做人呢。阿琅,你还不好好感谢羞花大善人。”胡慧娘亲昵地称呼顾玄琅,硬要将他的头转过来,和羞花对视。

胡慧娘道:“我认识阿琅,可比你早多了。那年大雪,我渡劫失败被猎户捉到,送来侯府,本是要被人制成狐裘的,是阿琅看我可怜,从刀下救下了我。他替我疗伤,给我吃烧鸡,让我免于病饿。他不嫌弃我是妖。”她看向顾玄琅的眼神宛如融融春光,“他是天下间,最好的男子。”

“为什么,”羞花试图用目光洞穿顾玄琅的身子,“为什么偏偏是我?”

顾玄琅道:“换命索是有前提的,你化形之时,恰是我出生之日。时辰刚巧对得上。”

羞花人之将死,获得了洞察一切的智慧,“安平侯坠马、顾二郎下毒、顾大郎夫妇身死……都是你们的手笔吧?我记得顾二郎说过,他去尼姑庵是见什么仙姑的,想必就是你了。”

胡慧娘含笑默认。

顾玄琅沉默后忽然解释道:“其实我的病,并不是娘胎里带的弱症。是有人在我的药里,下了毒。”

“谁?”

“侯夫人、大哥、二哥,都下过。后来父亲知道了,可我病情已难回转,不堪继承家业,他便故作不知。连我亲生姨娘,也觉得我没指望,暗中克扣我的药钱。”顾家真心待他的,终究只有顾老夫人一人。

顾玄琅神色平静,“我想要活下去,可他们不让,那就只好他们去死了。”

“顾大奶奶何辜!”

胡慧娘勃然变色,“水性杨花,死有余辜!阿琅这般品貌,她却为了家族利益割舍,这种糊涂虫,活着也是浪费粮食。”胡慧娘依偎着顾玄琅的胸膛,得意地俯视羞花。

“羞花,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。”顾玄琅轻抚着胡慧娘的脸颊,一如曾对羞花般亲昵,“我确实对你不起,这没什么好辩解的。尽管恨我骂我吧,你和我那些好家人一样,都是输家。我赢了。”不论是爵位,还是寿命。

好姐妹,有缘人,都是魑魅魍魉。

这便是全部的真相。

羞花暗中运气,发觉体内一丝灵力也无了,她双手放在背后,试图撑着墙站起来,“胡慧娘,你说我蠢,你何尝不是被情欲迷了心智!顾玄琅是个连父母手足都不放过的恶徒。你和我同为妖类,他能如此待我,对你又当如何?你这张脸也是偷了顾大奶奶的,不过是个替身罢了!我诅咒你竹篮打水一场空,被人过河拆桥做成一袭狐裘……”

羞花的挑拨之语令胡慧娘大怒,胡慧娘气得抓起羞花掌掴她。

羞花却已分开背上皮肉,抽出了蜜蜂真身的背刺针,朝着顾玄琅刺去。这是蜜蜂以命换命的杀招,非绝命之际不能用。

顾玄琅却抓起胡慧娘,挡在自己身前。羞花的针直直刺入胡慧娘的眼珠。

胡慧娘中了蜂毒,随即毒气攻心,轰然倒地而死,化为一只小小的狐狸。

顾玄琅感激道:“羞花,你临死还帮我除了后患,不然我还真不知拿她怎么办。不枉我与你定情一场。”眼见羞花眼珠也浑浊了,顾玄琅叹息道,“说到底,是天意弄人。若我没病,我会善待你……你和慧娘,是不同的。”

羞花呼出生命最后一口气,她留给顾玄琅最后的眼神,是得意的、不屑的。

仿佛是在对他说,我虽然蠢,可我付出过真心,我不后悔。你呢,此生可曾有过一句话、一个眼神,是发自本心?祝你生不如死,长寿无极。

11

顾玄琅身子一日好过一日,他进入了朝堂,振兴了行将没落的安平侯府。

顾老夫人于次年睡梦中含笑而逝。

侯夫人则是家庙中苦修了十余载,这条命才终于磋磨殆尽。

安平侯顾玄琅有妻妾若干,却没有诞下一子半女,曾令兄弟阋墙的侯爵之位至此而终。

岁月流转,顾玄琅的妻妾都死绝了,他还活着,活成了《生死簿》上的一个贼。

羞花死后,她送入侯府的枸杞蜜一夜之间都腐坏了。

顾玄琅在侯府的花园里开辟了一间蜂房,不理世事,研习养蜂之术,把自己变成了蜂农。

顾玄琅活到一百三十八岁,他再也不曾尝过那般滋味。(原标题:《不周山夜话:红线牵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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