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眼之间痛是怎么回事(两眼之间疼怎么回事)两眼之间痛是怎么回事(两眼之间疼怎么回事)

关注健康
关注真实体验

两眼之间痛是怎么回事(两眼之间疼怎么回事)

两眼之间痛是怎么回事(两眼之间疼怎么回事)

当皇后凤氏薨逝的消息传到乾元殿之时,宁熙帝正在批阅奏折,他停了笔顿在那里,没有听清,命太监又说了一遍。


“回陛下,皇后娘娘去了。”下面跪着的王公公颤颤抖抖的又回了一遍。


“砰”的一声,宁熙帝手中的朱笔突然折断。

殿外风雪交加,年轻的皇帝连外袍都来不及披上,就那样奔跑在黑夜中。


在无数个日夜中,他处心积虑想灭掉凤家、置她于死地。可如今她真的死了,他却想倾尽天下换他回来。


皇宫中的丧钟响了一遍又一遍,宁熙帝抱着怀中的女子,感觉泪水肆意出来,却是再也忍不住,痛呜出声来。


走过漫长的殿堂,迈上高高的玉阶,俯瞰这座富丽堂皇的宫城,如今他坐拥天下,手握生杀大权,却唯有那一人,再也回不来了。


寒冬料峭,远处哒哒的马声急促而来,那人的马骑得飞快,不久就停到了清心殿前。宫人正忙碌着布置灵堂,殿门口那原先鲜红的灯笼,也都换成了素灯。


“何人擅闯清心殿?”守宫的侍卫大声喝道。

来人解下斗篷,硕大的帽兜自头顶滑落,露出一张风姿卓越的脸。大燕的冬寒冰冷彻骨,雪花迅速攀上他的眼睫,看着满眼的素纱宫灯,他只觉剧痛涌上心间,蹙着眉吐出了一口鲜血。



元昭三年春,凤清澜在与北辰一战中重创敌军,北辰一路北退,愿割让三城求和。


宁熙帝苏溭下诏,凤清澜奉旨回朝领赏。


回朝那日,燕京已是腊冬,满城梅花盛开,一团花红锦簇,不似边境荒芜、一年四季都是风沙漫漫,入眼处皆是黄沙灰尘。


三年前,父亲战死沙场,年仅十六岁的她奉旨接掌凤家军。北境虽然荒凉,可为大燕百姓,为了苏溭,她都别无选择。


离京那时,正是冬日,雪下个不停,苏禹执意相送,一里又一里。风雪交加,天地皆白。


离别之际,她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衣袖,认真道,“有我在,定保北境安宁。只是在京中,陛下并无多少可信之人,还望王爷多费心。”


望着她被风雪抚过的苍白脸盘,苏禹低声问道:“值得吗?”


凤清澜双目含喜,扬起一抹微笑,郑重道:“值得”。


她知道,苏溭虽贵为天子,但在朝中的局势并不大好,他少年登基,朝中局势未稳,外有北辰虎视眈眈。


凤清澜总是想,苏溭那样好,有他为帝,定能让大燕盛世长安。


待立到城门前,天已经放暗,前来迎接的是肃王苏禹,她有些疑惑地问:“陛下呢?”她总在想,她为他戍边了三年,他能来,他会来.......


苏禹心疼地拂去她肩头已经拇指高度的积雪,小心翼翼开口:“今日是淑妃寿辰,皇兄正在菡萏宫为她祝寿,你一路车马,先回将军府歇息吧,陛下特许你今日不必觐见。”


凤清澜望着皇城的方向,眼睛被风雪迷了眼,银白的铠甲照着泛白的脸庞,极力绽放出一丝微笑,屈膝跪下接旨。


那日与北辰最后一战,她右臂中了一箭,却还是单手执抢斩杀敌将于马下,将战旗插到对方城楼上。


望着燕都的方向,她想她终于兑现了对他的承诺,他的江山她帮他守住了。


她伤口未愈,一路快马加鞭赶回,五天五夜,却并未等来他。


苏溭想起凤清澜的时候,已是三日后。


那时他正在菡萏宫中陪着淑妃用膳,不知他说了啥,逗得淑妃嗔怒地佯装要打他。


苏溭停了箸微笑看着,脑海里却浮现出另一幅画面。凤老将军常年征战在外,养的凤清澜性子无拘无束,在太学里那一堆王公贵族子弟面前常以老大自居,身边总是围着一群小跟班,尤其与苏禹关系最好。


那时候他因着太子的身份,先帝对他管教甚严,诸位皇子与他也不亲,于是在太学里总是独来独往。


唯有凤清澜总是来找他,一次两次不理她,久了竟也习惯了她在身后。记忆中的她总是一身短装,乌黑的发上系了一根玉白色发带,一把长枪天不怕地不怕的。


“陛下想起了何等趣事,笑的如此开心?”苏溭脑中的思绪被淑妃的柔声呼唤打断。


苏溭笑了笑,亲手为淑妃盛了一碗清粥。淑妃和凤清澜完全不同,若说凤清澜是一朵带刺的石榴花,淑妃则是那清洁无暇的睡莲,凤清澜可为一世知交,可自己喜欢的定是如淑妃这般性子和顺、文采飞扬的姑娘。


出了菡萏宫,苏溭却是换了衣服出了宫。


到了将军府,才知道凤清澜出去了,等他找到人的时候,已是日暮时分。


街上人声鼎沸、熙熙攘攘好不热闹,两边酒馆挂上了红灯笼,。


苏溭推门进包厢的时候,就见数位舞姬正翩翩起舞,而凤清澜早已喝的迷糊。今日她着一身青色长裙,发髻上别了白玉发簪,在那一群艳丽的舞姬之中,竟丝毫不逊色,反而出尘脱俗。


那是他第一次见她如此打扮,整整三年未见,竟觉得有些恍惚。他走了进去,命人将舞姬都带出去,然后亲身弯下腰来,将凤清澜抱起。


记忆中,凤清澜总是一副火性子,如今却是温顺的如小猫一般缩在他怀里。


她将头埋在他胳膊里,嘴里还吟唱着:“抚长剑,正少年;烟雨外,燕京里;北境险,人间道。凭铁血丹心,不问归处……”



苏禹来找凤清澜的时候,她正咬着牙给自己换药。左手臂的伤口有了发炎的迹象,白色的纱布渗出一层层的血迹。


那日在平阳,与北辰的一战中,本来她不用那么拼,可大燕与北辰胶着多年,一直危险着北境。那一战,对方精锐尽出,北辰端亲王独孤宁亲率十万大军南下,对大燕北境势在必得。


一旦北境破防,北辰军一路南下,大燕将岌岌可危。


于是乎,当独孤宁弯刀砍过来的时候,她来不及多想,直接迎了上去,硬生生挨了一刀,反手将独孤宁斩于马下,最后逼的对方退军、割城求和。


“都伤成这样了,还敢跑去喝酒,你这胳膊还要不要了。”一向温和的苏禹牙齿咬得咯咯响,“若是你如此放不下皇兄,我这就替你进宫求旨去。凤家百年根基,你凤清澜乃凤家嫡女,卫国戍边、屡立战功,难不成还不配不上那皇后之位?”


“别,你千万别去。”凤清澜拉住苏禹低声道。


“你不必担心,北辰经此一战,定能消停一段时间,何况,陛下想来也不会再让我离京。”


苏禹平生最看不得的就是姑娘掉眼泪,尤其这个姑娘还是凤清澜,他顿时手足无措,忙慌地将衣袖扯过去,“我不去找他,你不要哭......”


凤清澜笑了笑,眼泪却是落了下来。


她该如何告诉苏禹,她和苏溭此生无望。

自古功高震主,单是那杀母之仇,他们之前就再无可能。


七年前的那个夜晚,本是先皇后生辰,众大臣携家属进宫庆贺。先皇后乃是继后,是凤清澜的亲姑母。


晚宴之后,凤清澜带着亲手制作的花船,想等着大家散了以后,与苏溭一起去清溪湖许愿庆生。


可一时贪杯,竟醉了过去,便睡在了凤仪宫偏殿中。


夜半时分,苏溭依约溜了进来,凤清澜拿出花船,二人换上宫人服饰,偷偷潜了出来,刚出了偏殿,却见中殿之上宫灯明亮。


二人好奇贴了过去。凤清澜永远忘不了那一幕,自己父亲与先皇后怒目相对。


“你已经害死了孝贤皇后,如今还想如何?”

“兄长,你当日愿意帮我,为何就不能再帮我一次。睿王是你亲外甥,他登基对凤家有百利而无一害。兄长!”


凤清澜只觉脑中一阵空白,良久才感觉身后的少年缓缓地坐到地上,满脸惨白。那瞬间,凤清澜就知道自己此生与他再无可能了。


疏影横斜,月光照在墙上斑驳如许。明明是炎炎夏日,凤清澜却只觉得如寒冬腊月透骨的冷。


她看着眼前的少年,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,许久才沙哑着开口道:“对不起.......”


苏溭伸手抚过她冰冷的脸颊,心中的悲凉如海水般汹涌而来,忍不住红了眼圈,“为何偏偏是你!”


那夜他们知道了苏溭生母孝贤皇后逝去的真相。


如今的皇后正式凤清澜姑母,当年她对先帝一往情深,明知先帝已有孝贤皇后了还是执意嫁入皇宫,册为静妃,不久诞下皇长子,即睿王苏穆。后又为皇后之位而蓄意害死孝贤皇后,如今为了睿王又动了谋害苏溭之心。


听着殿内父亲与姑母压低了声音在争吵,凤清澜只觉得一人硬生生撕成了两半,姑母与苏溭都是至亲之人,她又能如何。


回府之后,父亲将她囚禁起来。


手腕粗的藤条抽在背后,皮开肉绽,她也不吭一声。许久,父亲叹着气,却也言语中杀机重重地道:“他那样的出身,如果不能当皇帝,就只有死了。如今他已然知道了真相,你以为他会放过凤家。”


在那个大风弥漫的夜里,她面对父亲,在神佛前起了重誓:“诸天在上,凤清澜此生与苏溭情断义绝,一切所为皆为凤家。”


她将那段情瞒得这样好,瞒过了父亲,瞒过了先皇后,甚至也瞒过了苏溭。


之后,她与苏溭做了一个交易,她为他征战四方,只求苏溭登位后保凤家一门尊荣。


凤清澜披发赤脚站在那,仰望着他,小声道:“凤家欠你,都由我来还。”


苏溭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凤清澜,那样清傲的一个人,此刻红着眼圈,满脸写着祈求。

苏溭笑的苍白而绝望:“弑母之仇,你拿什么来还?”


凤清澜抬头看着他的眼睛,一字一顿,“臣凤清澜在此立誓,凤家上下效忠于太子殿下,虽死不悔。”


之后,她开始算计父亲、算计姑母、却唯独将一片真心留给了苏溭。


三年后,先帝驾崩,下诏着太子苏溭继位。先皇后与睿王举兵谋反,凤清澜率亲军护驾。


苏溭登位后,追封先母为皇太后,将皇后贬为静太妃,睿王兵败自杀,其其家眷上下百余口皆发配边疆为奴。


一朝风雨,满地残红。湿了花香,几许悲凉,奈何世间无常。


睿王府一家人等流放的那日,凤清澜坐在茶楼上,看着楼下车水马龙,人来人往。有说书人拍着板子,诉说着霸王与虞姬的千年爱情故事。也有人在低声讨论近日闹得沸沸扬扬的睿王谋反一案。


“听说了吗,那睿王犯上作乱,阖府上下都被流放了……”


“燕京距离边疆千里,能不能走到都是个问题,真是可怜。”


“可怜啥啊,这可是谋逆!”


“小声点,这种事也敢拿出来讨论。”


“来,喝酒、喝酒……”


“天色晚了,早点回去吧。”苏禹知道她心里不好受。睿王是她嫡亲的表哥,自幼疼她,静太妃也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。


一夜间,睿王府的数百人都要发配边疆,此去天高地远,说是流放,可跟杀了他们没两样。


幽幽的琵琶,声声入耳,直沁心底,在唱着“白玉堂前一树梅,为谁零落为谁开。唯有春风最相惜,一年一度一归来。”


凤清澜站在茶楼上看了很久,只到最后一个人的人影也消失在了视线中。


从此后,燕京城最明媚的少女,将永远手满鲜血。



次日清晨,将军府的下人们扫开府门前的积雪,宫中派人传了旨意过来,言陛下召见凤清澜。


凤清澜领过旨意,带上贴身侍女阿宴前往乾元殿。


走入殿中,馥郁的龙涎香的气息中夹杂了阵阵梅花清香味。淑妃性喜梅花,常年制作梅花香囊一年四季佩戴。


淑妃林阆是礼部尚书林撷独女,入宫前就以才貌名满燕京城。苏溭初登基时,为了平衡朝局,纳了几位权贵家的女儿为妃,但唯独对淑妃有宠。


苏溭总爱唤淑妃昵称,阆儿、阆儿,便入了他的心。


凤清澜病了好长一段时日,一身青色长裙,如今穿在身上倒显得空落落的,她温顺地跪下。


“前两日群臣上谏,劝朕早立皇储。朕子嗣单薄,阖宫妃嫔里,只有淑妃诞下一子。朕欲下诏广选秀女,爱卿觉得如何?”苏溭止住话,一双眼眸冷锐得跟鹰隼似的。


凤清澜柔声道:“陛下春秋鼎盛,日后必定子嗣兴旺。选秀一事,乃陛下家事,臣不敢妄言。”


宁祁冷笑:“朕的家事你不敢妄言。那你自己的婚事呢?北辰凌王独孤若亲上奏表,愿以两座城池求娶你凤清澜。”


闻言,凤清澜浑身一颤,青色的衣裙拢出瘦削身形:“陛下可知臣当日亲手斩杀的端亲王乃凌亲王的同胞兄长。”


苏溭停住批折子的手,淡淡开口:“北辰的林芝和昌乐两地草原最是丰茂,阆儿一直嚷嚷着想去看看那千里碧翠、感受那塞外牧羊。如今北辰将这二地拱手让上,朕不费一兵一卒,何乐而不为?”


寂然许久,凤清澜才道:“若是臣不愿呢。”

“你别忘了,这是凤家欠朕的。”


凤清澜垂下眸,只一瞬便落下泪。泪珠直直掉落下来,再无踪影,那被尘封已久的往事,随着泪意的肆意蔓延,渐渐浮上心头。

偌大的乾元殿,除了细雪落地的扑簌声,竟再无一丝声响。


“这次回京,我本想着从此安安静静的度过余生。”良久,凤清澜抬头看苏溭,轻笑道:“苏溭,在你眼中,我的命是不是还不如淑妃一笑。”


苏溭看着凤清澜,眼前的人双眸猩红似火,重重地跪了下去,一字一顿道:“臣谨遵陛下圣旨。”


她这一生从未为自己活过,如果嫁入北辰是命运的终点,她认了便罢了。


凤清澜起身,隐隐觉得手臂上的伤口再度裂开,只觉得眼前一黑就要倒下去。


瞧见那血迹一层层的渗出来。

苏溭不知为何,只觉得心口一疼,一股莫名的怒气涌上心头:“朕让你去戍边,不是让你去送命的,你永远都是如此的冥顽不灵。”


话虽如此,却还是忍不住跑过去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。凤清澜将头靠在苏溭的胸前,满满的血腥味透过来。苏溭低头,听见凤清澜的声音沙哑着嘟囔道:“阿溭,你我终于两清了。”


苏溭的眉头皱了一下,很快便又恢复一贯的漠然:“来人,送凤将军回府。”

那日之后,苏溭径直回了菡萏宫。


日落星升,宫灯依次挂起,他瞥见了淑妃——此时她正站在殿外,大氅上落了一层厚厚的雪。


他挑了挑眉,身边内侍惶恐地解释道:“是淑妃执意要侯在宫门。”


风雪之中,淑妃低首垂目,一副惹人疼惜的怜怜之貌。苏溭的心一软,脑中却是想起了凤清澜,曾几何时,他一转身就能见到凤清澜在自己身后。


入了殿,淑妃早已备好了茶点,见苏溭眉头紧皱低声劝慰道:“如今凤将军已然遵旨,陛下又何必动气,如此一来,陛下即除去了凤家这心头大患,又多得两座城池,阆儿恭喜陛下得偿所愿。”


淑妃的眼湿漉漉的,宛如小鹿,看见了她,苏溭整个人都放松了。他望着窗外阴沉沉的天,哑声道:“幼时犯了错,父皇总是命朕罚抄佛经,一遍又一遍地写‘爱欲于人,犹如执炬逆风而行,必有烧手之患。那时候朕不懂.....”苏溭低下了头,止住了话,幼时不懂,如今却是懂了。


“陛下若是对凤将军心有不舍.....”


“朕岂会不舍!”若不是那日无意间知道了真相,自己恐怕一辈子都将被凤家玩弄在掌心吧。这样想着,苏溭的声音尖锐起来:“不过一枚棋子罢了,不过一枚棋子罢了........”


淑妃靠在苏溭肩上,如丝黑发垂在他腰间:“话虽如此,可肃王爷待凤将军一往情深,若是知道了又岂肯罢休。”


凤清澜离开那夜,苍穹如盖,漫天星辰,恍若孝贤皇后故去的那夜,也曾这般星海浩瀚,苏溭不过离开了他母亲一会,回来的时候就见到母亲七窍流血。


乾元殿中,凤清澜望着苏溭,眼中仅有的一丝光亮终于消散。她伏在地上,一丝不苟地行大礼:“臣叩谢陛下隆恩。”


苏溭静静地看她走过雕龙刻凤的玉阶,一身火红长裙拖过玉石台阶,她始终再未回首。苏溭握紧双拳,始终一言不发,他怕自己一开口就再也不舍得凤清澜离开。


待凤清澜出了宫城,苏溭站在摘星阁上,那里是整个皇城的最高处,极目远眺,尽览燕京城。


苏禹知道此事的时候,已是第二天清晨,他率府兵八百不顾追出边境。谁能料到苏溭狠绝至此,竟瞒过了所有人。待苏禹一路赶到的时候,终究是迟了一步,眼睁睁看着凤清澜入了北辰。


“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?”内殿上,苏溭雷霆大怒,狠狠地踹了苏禹一脚。


苏禹红着双眼,痛极了也没叫出一声,只定定地望向他,轻声道:“皇兄,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。”



凤清澜一到北辰就被下了狱。


整整三日,早上打断双腿,晚上再派大夫接好腿骨,如此反复。


一场雨过后,阴冷的牢狱里更显潮湿,凤清澜靠在墙壁上,一头长发披在肩后,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,嘴唇雪白,整个人安静的有点可怕。


独孤若拿出药丸放在凤清澜面前,要她绘出大燕的边境军队布防图。


凤清澜看着他,笑道:“大漠千里,执戈十万。凌王难不成以为我凤清澜能够执掌军中多年靠的是仁慈恩德不成。”她少年执掌兵权,能够收复凤家军,其中艰辛自不必多说。


独孤若一挥手,旁边的人一棍下去,凤清澜的双腿齐刷刷断掉,凤清澜的额头渗出层层冷汗,却是一声不吭,她冷眼看着面前的男子,问道:“淑妃,和你是什么关系?”


“你终于反应过来了。”独孤若对身边的人挥了挥手,让其退下,继续道:“可惜晚了。

林撷早已投靠北辰,皇帝再宠淑妃又如何,后宫佳人三千,来日未知。我可以让皇长子登基为帝,他们又何乐不为。可惜你为他征战四方,大燕江山终有一天要落入我北辰手中。”


“凭你小小北辰也敢肖想我大燕江山。”


“你大胆!”独孤若气愤地扬起巴掌,随后盯着凤清澜轻声笑道,“本王早已在林芝与昌乐两地屯下重兵,你猜没了你的凤家军这次会不会全军覆没!”


夜深如水,凤清澜醒了过来,她静静盯着牢狱的顶上,良久轻轻地笑出声来。她将藏在指甲中的“百日醉”服下,只觉得每一段骨骼都被翻转错位,每一寸肌肤都有千万只虫蚁在啃噬。


有士兵朝她走过来,她扬起头来,笑声如醉:“妾身忽觉浑身发热,哥哥能帮妾身瞧瞧吗?”


那士兵两眼放光,当下便狞笑着扑了过来,她一拳击中对方,那人已倒地气绝。


她小心翼翼地从他身上找出钥匙,死命压制住心口钻心的痛,颤巍巍地解开锁链,逃了出来。她的身体本是强弩之末,绝无可能逃出,是故独孤若并未在牢狱中布下重兵。


时局朝夕瞬变,平阳突遭敌军袭击,凤家军在与独孤宁一站失去大半战力,如今平林和昌乐两地反叛,敌军压境,数万凤家军被迫困守城内,却四面叛军,危在旦夕。


凤清澜副将派人拼死送出了求援信,却迟迟等不来援军。


却不知殿堂之上,苏溭压下了求援信。这是他精心设计的陷阱,送凤清澜去北辰,让独孤若以为机关算尽,却也不过是他计中的一环。


除去凤清澜,再利用北辰军除去凤家军,最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,趁两军两败俱伤之际一举剿灭北辰,完成大燕一统天下的宏图大业。如今好事将成,他又岂会半途而废?


平阳城外,旌旗蔽天,满城兵甲相迎,如雨的箭矢破空而来,有一人一骑一面躲着箭,一面拔出匕首刺入马背,杀入敌军。


“凤清澜,你竟没死!”两军厮杀,混乱至极,凤清澜一把银枪气贯如虹。


独孤若一心报杀凶之仇,对他下手格外狠毒。迎面一枪,刺到马背上,殷热的马血泼在凤清澜疲惫的眼角,透出一股百折不饶的坚毅。她一身白袍染血,几处负伤,却挡在他身前不肯退让半分。


那是一场恶战,凤清澜带着仅存的将士浴血奋战整整一天一夜。


到最后,只见漫天的红光,凤清澜揉了揉被叶枫吹得通红的眼睛,她望着漫天璀璨的星星缓缓地笑出声来,这样美丽的夜空她也曾见过,是在她青涩的少年岁月里,她曾与他偷了上好的美酒,坐在皇宫里最高的摘星台上,漫天的星辰,还有满城灯火,她眼前的少年眸子清澈,看着自己满脸的宠溺。


那时,苏溭总爱与他讨论政事,岁岁日日,凤清澜烦了,懒怠地道:“我才不管那些,为皇帝瞎操的什么心!我只愿日日有美酒、美食,还有阿溭陪在我身边,便足以。”


如今,她却是为皇帝操心,连命都付出了。

她想起苏溭当日的话:“若我一日为帝,定平北辰、黜权臣、匡宇内、平天下。”


过了很久以后,远方终于出现一人一骑,一把长枪一身银袍,是许多年前凤清澜心里良人的模样。


是苏溭亲率大军,当他赶到的时候,见到的便是尸横遍野、凤清澜如死尸般枯坐着,直到见到了他,她似哭未哭,狠狠地咬着唇,直到鲜血淋漓。


他飞身下马想要叫她,却发觉她如灯枯油尽般,一头栽了下去。


一人一枪,在战场上能从千军万马中取敌首的人此时却是虚弱的不成人形,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,大大小小的伤口鲜血淋漓,一身白衫早已染红。


苏溭俯身抱起,一路飞奔回营,召来太医,一番把脉问诊,几个太医互相看了眼,只是说了些“气血过重,应安心静养,定能无碍”之类的话。


苏溭淡淡听着,挥手示意将为首的太医拖出去,其他太医才战战兢兢地说了实情。


“凤将军重伤在身,若精心调养,尚能享数年年寿。可她却服下剧毒“百日醉”,此毒能暂时压制伤痛,可是百日一到,纵是大罗神仙也没有办法。”


太医话未说完,便见年轻的皇帝将头埋下去,呜咽出声。


其实连苏溭自己也不清楚,他怎么就将他逼到了这等地步。她那么宠爱淑妃,或许是气凤清澜,或许是因为每每叫着阆儿,竟有种她就在自己身边的感觉。



当苏溭送凤清澜去北辰的时候,她早已计划好,让随行的将士半路偷偷她离开,之后再让苏禹护送她回苏杭,那是她少年时就一直向往的地方——四季如春、繁华盛开,愿她平安喜乐地度过一生。


相互猜忌、相互计算八年之后,永世不再相见,这是苏溭所能想到的最好结局。


在收到凤清澜逃出后送出的书信的时候,他已经率军在赶往北境的路上。


可他没料到,随行的将士早就被淑妃收买,苏禹也迟迟没有接应到凤清澜,他这才开始慌了神。他带着三万先锋军,不眠不休地赶到了平阳,可还是迟了一步。


在她昏迷的那段时日,他将她安排在了清心殿,又昭告天下立凤氏为后。


过去他从来不敢去想她在北境的样子,更不敢去看她受伤的模样,他怕自己会心软,会不顾一切将年少时便种下的爱意倾泻出来。可现在不同,她安静地躺在那里,他终于与他结发为夫妻,没有什么能再把彼此分开。


苏溭将凤清澜藏在府中写的手书都翻了出来,下朝的时候,就一边守着她,一边读着那些手稿。


那些隐秘的心路曲折,那些爱而不喧的话,那段曾经的爱恋,那个她拼尽全力去爱却又不敢爱的苏溭,纵然他们之间痛苦胜过甜蜜、猜忌胜过信任。


一番调理之后,凤清澜的伤渐渐愈合,只是那毒终是不能解。每每“百日醉”之毒发作,似有锋利的匕首在她五脏六腑内搅动,令她痛不欲生。有人倾身将她抱在怀中,她听到一个清朗的声音在她耳畔低声说:“清澜,对不起,我错了,你快些醒来,不要睡过去。”


痛楚游走在四肢百骸,她只能绝望地任由思绪陷入一片混沌……她仿佛又看到了宫中的荷花盛开,他摘起一朵莲花,笑意浅浅地唤她“清澜。”


与君初相识,犹如故人归。


“阿溭。”她用尽最后的力气,攥住他的衣袖,“你说过有一天要带我去看江浙看江南的盛景,还有那醉人的美酒。你不能失信与我....”


苏溭咬着牙,止不住地颤抖,终究扯出一个惨淡的笑容:“你我夫妻,我怎会食言?”

之后,苏溭下诏延请天下名医,又亲自熬药喂药,然而凤清澜的神志还是一日日的衰弱下来。


那天春光正好,他正埋头处理政务,想着等处理好手头的事


未经允许不得转载: 九月健康网» 两眼之间痛是怎么回事(两眼之间疼怎么回事)
分享到: 更多 ( 0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