立军拎着元宵和一袋子熟食吃的上了楼，小红已经开门迎接，这是一个两居室，小红与人合租的，她回老家过年，说好过了十五再上班的。她是立军他们单位的复印打字员，临时工，半年前立军忙着整理项目的最后的存档收尾工作，大量的复印等工作都是小红配合完成的。所以与她熟悉了，立军觉得她是一个很可爱的姑娘，虽然是外地山区的打工妹，但天真坦诚心直口快的性格，甚至有些不懂人情世故。在那天，加班到了晚上十点了，他们一起吃的夜宵，他们聊了很多，单位的，他家的，她家的，她的初恋，她的姐姐。甚至还把红酒当啤酒喝了一瓶。办公室的文件柜里一层都是酒。她的姐姐因为婚后男方迷上了赌博，把家底输了个精光，竟然还要拿她姐姐陪债主几天，以抵赌债。在拉着她姐姐的路上，她姐姐抢夺方向盘，与债主和她男人一起坠入山涧里。讲到这里，她已泣不成声，几近昏厥。难过还有酒精作用，她几乎瘫软的走不了路，然后往常一样送她回家。这次，他没走，尽管陪了她一夜，她几次依偎在他怀里哭泣，虽然有过一时的冲动，但最终想的不能乘人之危，再说芳芳对他很好，为了老婆孩子也不能有非分之想。他也不想一时之乐毁了小红的名声和自己的名声。要知道知识分子扎堆的地方，人言能毁掉一个人一生的。在小沙发上，他坐了一夜。从那后，他就和小红有了一种说不清但又确实清白的关系。是红颜知己还是情人关系？他也说不清。今天接到小红微信约他到她家吃饭，还以为她刚从老家回来。中午，在狭小的居室里，俩人一起吃了丰盛的午餐，一起聊了很多。小红喝的红酒，立军一口没喝。小红说，她就没回老家，一个人在这间屋过的春节。她决定了，这里的工作不干了，她已经跟主任说好了。父母让她回老家，姐姐没了以后，父母就想让她回老家的小县城，找个当地人成家。父母已经为她相好亲了，等着她回去见面呢。父母害怕，害怕这唯一的女儿别在像她姐姐一样了。哥嫂在县城里开了个手机维修店，在手机店边上租个门脸，准备让她回去开个复印打字照相部。她虽然千般的不愿，万般的无奈，但为了伤透心的父母，姐姐也给她托梦了，让她回去照顾父母，一家人团团圆圆的生活。姐姐那近乎哀求祈盼的大眼睛，让她彻底断了留在北京发展的心。她终于决定回老家不在回来了。于是，在这个春节，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，在北京一个人过的春节，虽然一个人，她还是这些天逛了能去的西单王府井前门大悦城天街，还有颐和园圆明园天坛北海甚至还有动物园。今天，约了立军，就想给他一个交代。她感激他，工作中会经意不经意的帮助他，尤其是决算的各种表格，她怎么都弄不好，最后还是他用了几天帮她弄好，加班就顺路带她回家，还为她争取了岗位补贴和餐补加班费。其实她是内心默默爱着他，她从没表现出来，只是对他安排的工作百依百顺，努力做好。她知道一切都是不可能的，他有幸福的家庭，夫妻恩爱孩子可爱，他有满意的工作，他啥都不缺，更没有乘人之危，对她有一点邪念，哪怕她曾经多少次幻想这样。今天，她要把自己给了他，算是给他一个完整的结束，也是自己的人生第一次，对他的所有的感激和感谢。看着小红微醺而娇红的脸庞，立军拒绝了，他不想这样，不想这样得到肉体的满足。在他不停的劝说时，当小红褪去最后羊毛衫，搂着他的脖子时，他自己都听不见自己在说着什么，他眼前只有雾蒙蒙的一片，就像浮尘天气里，看到的模糊昏黄的太阳一般。他内心拒绝着，挣扎着，却感觉搂抱的更紧了，他不知啥时候开始的，啥时候结束的。只感觉暖暖的海水里，他急切的游着，燥热的海水让他浑身充满了惶恐，他只想上岸，只想到沙滩上，心里才安全。他奋力的游着，游着，突然，一股暖流，让他感到一种激情在燃烧，一种血液里澎湃的膨胀，他忽然看到了太阳越来越昏黄越来越模糊的感觉，他想他一定精疲力尽躺在沙滩上了，他感觉海浪声声，浪花飞溅到身上脸上还有心里，他昏昏沉沉，不想醒来。小红安详的趴在他的胸上，吻着他的上身，然后说：穿上衣服吧，谢谢你，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，也是第一个。他看到小红那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里柔情而坚定的眼神时，他感到浑身虚脱无力，心空了的感觉，像是许多情感揉杂在一起的复杂的无奈，像是拧干了水的毛巾一样。俩人都没在说话。当他下楼拉开车门的时候，仰望着那扇窗口，小红没在窗口，他哭了，坐在车里，他哭出声来。泪水模糊了视线，他使劲挤挤眼睛，泪又流了出来。他觉得对不起小红，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心痛，就是这感觉，就是想流泪。沿着寂静车少的莲石路，一路畅通的来到戒台寺，这也是他晚到的原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