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臭是一种令很多人有“难言之隐”的病痛，也是临床中常见的症状，2017年一项荟萃分析显示：口臭的估计患病率31.8%，研究之间存在高度异质性。结果表明，世界范围内口臭流行率呈上升趋势。口臭虽不是严重疾患，但其给患者造成的社交心里障碍等伤害不可估量。

目前对口臭的治疗尚无特异性手段，当前公认的对口臭治疗主要是口腔卫生的清洁护理、根除幽门螺杆菌、心理干预及口腔疾病和胃肠疾病的预防等。而中医药治疗口臭的疗效瞩目，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。

乐启生中医团队认为，口臭虽发于口腔，但其根源往往不限于口腔，五脏六腑皆可致口臭，尤其与脾胃功能失调相关。脾胃为气机升降之枢纽，气血生化之源，若脾胃功能失常，升降失司，则气机阻滞，郁久则生他变。

现代人口臭主要责之于脾胃，热、湿、虚为主要病理因素。临床常分火热炽盛证、湿热壅滞证、虚损劳郁证三型论治。倘若人体外感六淫邪气、饮食失度、内伤七情等使得升降失司，浊阴不降，上泛而为口臭。脾气不升、胃不通降日久，气机不畅，水谷津液不能健运，或郁而生火，或化生痰饮，或积食化腐，或腑气不通，或血滞为瘀，变生火邪、痰饮、湿热、血瘀、积聚等相因为患，日久致虚，虚实夹杂。浊气产生却降而不能，上出于口，令人闻及臭而恶。

1、火热熏蒸

宋代赵佶认为：“口者脾之候，心脾积热，蕴积于胃，变为腐糟之气，积聚不散，随气上出熏发于口，故令臭也。”汪昂《医方集解》：“口为脾窍，唇者，脾之外候，口燥唇干，口疮口臭，皆属脾火。”若平素嗜食辛辣，外火从口入，灼脾烧胃。或饮食不节，逾脾胃运化之力，食郁于中，升清不得，脾阳郁于内，久而生脾火。中焦气机纠结不畅，水谷津液滞留中焦，内外火熏蒸，积热化腐，则酸腐臭秽之气上冲口咽。

2、湿热壅中

由于现在正值春季，气候变化无常，雨水增多，加上现代人快捷饮食，嗜食肥甘辛辣之品，困遏脾胃，脾胃失健，水谷滞于中，积腐化热，津液停于中而化生湿浊，湿热搏结，壅聚中焦。《医原·百病提纲论》：“思虑过度则气结，气结则枢转不灵而成内湿。”此外，情志不遂、工作压力大等七情内伤可致肝失疏泄，气机郁滞，内伤脾胃，脾气不运，蕴而生湿，胃气不降，郁而为热，均可致中土湿热。脾胃湿热内盛，运化腐熟水谷功能失常，则腐热之气上行出于口，而致口气秽臭。

3、诸虚劳郁

《世医得效方》：“口之味，热胜则苦……劳郁则口臭。”指出脾胃若病，口味也会出现相应的改变。劳郁过度，损伤脾胃，脾胃气机失常，清不能升，浊不能降，湿不得运，食不能化，湿、食郁里化热，熏蒸于上，则发为口臭。其本在于脾胃虚弱，脾胃气机升降失常。因此，虚火、郁火，脾胃运化功能失常引发虚火上浮，火力不足，不能散发于外，伏藏在内，使得胃通降失常，升清无法，脾胃浊气上泛于口而成口臭。

治宜清化并举，行消并重

乐启生中医团队表示，人体像一个房间，倘若房间中有腐败衰坏的东西，其自然会产生臭味，若适逢屋内气温高，那么便会进一步加剧臭味扩散。因此当务之急，即是将产臭之腐坏之物清出房间，以绝臭味之源。腐坏衰败之物若人体内湿、热、食积、宿便等实邪，临证治疗时可用化湿、清热、消食、通便等逐邪之法涤臭味之根。

《景岳全书》：“口臭由于胃火者，宜清胃饮……皆可内清其火。”提出胃火口臭，治疗以涤体内邪火之法，使火去则臭味消。因此乐启生中医团队治疗时紧扣当下口臭常见之证候的病因病机，视其食、湿、热等病理产物，运用清热、化湿、导滞、和胃、降气、祛痰之法，清化并举，行消并重，对口臭进行辨证施治。

临证逐痰湿之邪，常用半夏、厚朴、陈皮、苍术等苦温燥湿，佩兰、藿香、石菖蒲等芳香化湿，茯苓、薏苡仁等淡渗利湿，处方常以二陈平胃散、藿香正气散等加减。逐火热毒邪，常用黄芩、黄连、黄柏等苦寒之药，蒲公英、连翘、芦根等清热解毒之品，处方常以清胃散等加味。逐食滞之邪，常用大黄、枳实等通腑消积。逐血瘀之邪，常用莪术、桃仁、失笑散等破血行血，使瘀血得祛。

医案辨析

患者黄女士，42岁，2020年4月3日初诊。主诉：口臭3年余。患者3年来口臭，不能近人，多次于外院服用中药治疗（具体处方用药不详），效果不佳。查碳13呼吸试验：阴性。诉于口腔医院检查，未见明显异常。患者平素情绪欠畅，低落。刻诊：口臭，觉口中黏腻不爽，易觉乏力，无口干口苦，心情低落，纳差，夜寐一般，小便调，大便日行1次，质溏。舌质淡红，苔薄黄腻，脉细。

中医诊断：口臭（湿热中阻证）。治以化湿运脾，清解里热。处方：炒苍术、姜厚朴、陈皮、姜半夏、茯苓、佩兰、石菖蒲、白芷、防风、甘草、升麻、牡丹皮、藿香、生石膏（先煎）、沉香曲，共7剂，每日1剂，水煎服，早晚分服。

二诊时患者诉服药后口臭稍改善，口干，无口苦，大便偏溏，稍有不尽感。舌质淡红，苔薄黄腻，脉细。原方去牡丹皮、生石膏，加用芦根，熟大黄。14剂，每日1剂，水煎服，早晚分服。

三诊时患者诉口服上方诸症改善，大便不尽感渐除。上方加砂仁（打碎）、木香、黄连。14剂，每日1剂，水煎服，早晚分服。后随访，口腔异味已除，其余诸症均消失。

按：患者口臭3年余，病程日久，久病必有虚。患者平素情志欠畅，肝气难疏，气机郁滞，内伤脾胃，脾气虚则易觉乏力，脾气不运，蕴而生湿，故而口中黏腻不爽，纳谷不香，大便稀溏。湿滞于中日久，郁而生热，苔薄黄。此患者中焦湿热，湿重于热，故主方选二陈平胃散加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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