灯笼内的灯不亮外灯亮是怎么回事(灯笼里的灯不亮了)灯笼内的灯不亮外灯亮是怎么回事(灯笼里的灯不亮了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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灯笼内的灯不亮外灯亮是怎么回事(灯笼里的灯不亮了)

灯笼内的灯不亮外灯亮是怎么回事(灯笼里的灯不亮了)

春天来了,几次想起那首唱了数十年的日本歌曲《北国之春》。亲切暖心的歌词,情意绵绵的曲调,每当唱起,总使我沉浸在温情脉脉的故乡氛围中,仿佛这首歌是专为我谱写的。“故乡啊故乡,我的故乡,何时能回你怀中”这最后一句,每次都在心里反复吟唱着,不断勾起回乡的念头。

孩子们劝我们俩趁天气转暖,各地也少有疫情,赶紧到外面转转。每个季节里他们都能讲出些“转”的理由,我们理解孩子们的孝心,但隔代人不太理解我最想的、甚至是情有独钟的,还是生我养我的那片家乡故土。在我心里,她比“外面的世界更精彩”!虽然已没有了“送来寒衣的妈妈”,也没有了“偶尔相对”的家兄,但那里还有我的姐妹亲人,有我朴实厚道的邻里。能看上他们一眼,或是听一句平常的问候,已使我心满意足得魂牵梦萦了!况且因疫情封城,我客居西安已三个多月没回万荣老家了!西安大暖好,暖气费也交得还能享受一个多月;老家没暖气,气温还在零度上下,而且预报很快还有一轮大范围的降雪降温,回家受冻是必然的,但我已归心似箭。正月十二一大早,匆匆收拾行装,我要回家了。

手把方向盘,两臂高高抬起,我仿佛长了双翅膀,快乐得像逃飞出笼子的小鸟。心里默唱的那首《北国之春》的歌词变成了“故乡啊故乡,我的故乡,今天我要回来了”。

高速路上忘了看变化的限速标志,也忘了听导航的语音提示,脑海里只有那一排排的红顶房子、宽阔的巷道、一张张熟悉可亲的笑脸……一路狂飙,饱享了“风飘飘而吹衣”之爽美,只“恨晨光之熹微”。第二天手机短信:超速20%,记六分!我开车十多年了,高速路上还从没超过速。

车驻家门口,跳下来想先到大巷看看,像我那小孙子每次回老家,总要把曾玩过的几箱玩具都翻腾一遍一样。

大巷里几乎是空荡荡的,只是中间多了个过年时搭建的“娘娘棚”。棚子里的香火冒出缕缕轻烟。一位邻家的婶子双手捧着一柱点燃的香,正低头向棚子走去。我不愿惊扰她那份虔诚,愣愣地站在远处。还没过十五呢,怎么就这么冷清啊,连个玩耍的小孩子都不见?更别提“红红火火”、“热热闹闹”了。四处张望,只见巷道有半截红对联随风翻卷,不远处还有一只大红灯笼在地上滚着,一直滚到巷边的冬靑下,挡住了,也没人出来捡回。我抬头察看是谁家门楼上少了一只。这才发现两旁巷道的门楼上,今年只有几家挂着,稀稀拉拉在风中摇摆。以前可不是这样,过年时家家户户是“红红灯笼高高挂”。大巷里被一排排红红的灯笼遮罩着,尤其是晚上灯一亮,满村一色,成了红红的大世界。怱听背后有人喊问:“回来啦?”转身见是一位邻居家的叔叔,正蹒跚着向我走来。他年近八十了,腿脚不灵便。我急忙迎上去,“叔,回来啦!”紧紧握往他那双粗糙的大手。

“娃娃回来了吗?”

“回来啦!”

我知道在老人们的心里,过年就是过孩子。其实我的两个孩子都没回来,他们已经上班了,我们只带回来小孙女。

“回来就好!”老人点着头说。我知道他儿子两口都在外打工,便问:“娃两口过年也都回来了吧?”老人顿时沉下了脸,淡淡地说:“没有。”说着低下头在衣袋里摸索起来,手微微颤抖着点起了烟。他显然是想借抽烟来掩饰内心的孤寂之苦。我顿时后悔不该问老人这一句。安慰他说:“不回来也好,路远花费多,过年时上班还能领三倍工资哩。”老人苦笑着“哦”了一声,脸色凝重,侧过脸使劲地抽起烟。我懊恼自己又说了一句他不爱听的话。

辞别了老人,我固执地想在巷里寻到些以往的“年味”。突然瞥见巷侧小广场贴着张大红纸,红得耀眼暖心。急步上前,顶上赫然写着“喜报”两个大字。一眼便看出是本村小毛兄弟那雄健洒脱的毛笔字。粗扫了一下,知是村里的“祈福”活动安排。心惊喜得直跳起来:没赶上初一,赶上十五了,这可是村里一年最热闹的盛事!

我兴奋得像孩子般跑回家,把这个喜讯告诉给妻子。她高兴地连声说:“好,好”!

随后我习惯性地径直走进中堂。每隔一段回到家,我都想先看看中堂供桌上的母亲遗像,让母亲知道她长久思念的儿子回来了。这张像是母亲五十多岁时我拍的,那时才学照像,用的是老式的120海鸥像机,母亲多次夸张说,这张像比照像馆都照得好。照片中,母亲慈祥的脸上带着微笑,浅浅皱纹的面容透着健康的红。这也是我用那个像机照得最满意的一张,我才学照像竟然能照出这么好的一张,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。那时我三十出头,正是满怀希望的创业年华,母亲也熬过那难熬的大半辈子,心情都好吧。有母亲这样一张微笑的照片永远陪伴着我,真是万幸!

久久凝视着母亲遗像,默默说过心里的话后,我又站得远些,想从不同角度再看看母亲是否还在对着我笑,心情还好吗?每一次,母亲都没有让她的儿子失望,总是那样深情地对我微笑着,似乎在安慰我,夸奖我,鼓励我。看母亲心情还是那样好,我如释重负般,轻松了许多。我把母亲像前的奶瓶在龙头上冲洗干净,从里面倒出大半的水,烧一壶新水又添加到原来的位置。这个奶瓶是母亲在铝厂住院时买的,因身体原因她端杯不稳,爱人便到超市买了这个带吸管的,母亲一直用到去世。去世时里面还有半瓶没喝完。这半瓶水是母亲有意给我们留下的吗?每隔一段时间,我都要重复着倒出添入。九年了,上百次了,我还是觉得像原来那半瓶一样,有着浓浓的母亲味道。这次回家间隔太长了,当我双手捧着奶瓶奉献在微笑着的母亲像前,将斜着的吸管口朝向母亲时,忍不住双膝跪地,泪流满面!

我知道“男儿膝下有黄金”的道理,只跪天跪地跪父母。但母亲除了八十岁那年过寿,从来不让我们给她跪下,之前也从不让我们给她过寿。她说“心放到正正窝就行啦,什么都不顶用。”她更不愿看到我们哭,多次说过,“我死了你们谁都不准哭,我在里头听得了要难受得蹦!”不过每次她又改口说,“哭就哭哭吧,不哭巷里人会笑话”。母亲,您为儿女们把心操到了什么份上!

母亲一辈子爱整洁。有一年河南舅家来人看望她,惊讶地说:“这炕上收拾得像年轻人一样,哪像七八十岁人的!”尤其是过年,里里外外都要打扫的干干净净,面瓮笼盖擦得光亮照人,东西摆放得有模有样。

三个月没回家,满院的尘土。我尽量地打扫着,觉得也只能用这种方式给孤伶伶守望在家的母亲一点欣慰。有邻居来串门,满身灰尘的我笑着说:“你们把年都过了,我今个才过除夕哩。”赶天黑前,我翻腾岀一副红对联贴在中堂门外,又找到那两个大红灯笼挂上去,爱人还在门玻璃上贴了两个从西安带回的“春”字剪纸,院子里一下变得春意盎然,年味十足了。再到中堂看母亲像时,觉得母亲笑得更舒心了。

我舒坦地背靠沙发,闭上眼睛又陶醉在往年祈福活动热闹情景中,想起了母亲跳舞的身姿,想起了哥哥敲鼓的神态------

近十多年来,村里在正月十五都要搞“祈福”活动,由三十六岁上下的青年集资,村委和村民们协助。除活动花销,还给老人们送慰问品,表达年轻人的敬老之心。每年十五一大早,家家户户都把门前巷道打扫得干干净净,小广场中央也早早就搭建起个舞台,铺上红地毯。妇女们自发组织的广场舞队换上了统一的红色舞装,踩着欢快的音乐节奏,加紧排练。热心的妇女们趁着农闲聚在一起、用金纸叠装起一座高达一米多的“宝山”,也被一群人拥簇着小心翼翼抬到广场上。太阳还高高的,广场上已摆满了五颜六色、高高低低的各种礼花炮,惹得一群孩子在中间穿来跑去。

这一天,各家的晚饭都吃得格外早。全村男女老少都聚集在广场上,急切地等待着活动的开始,等着享受一年里最隆重的文化盛宴。

活动开始了,乡亲们的目光都聚焦到站在舞台红地毯上的那一排年轻人身上。伴随着一阵阵热烈的掌声,村里“有身份”的人为他们祝辞并逐个披红。

台上三十六岁的青年们在斜披的大红被面的映衬下,个个神采奕奕,像要聚亲的新郎,又像是将出征的战士。他们是村里年轻人的代表,是家庭和村里的顶梁柱。十五过后,几乎所有的年轻人都将辞别留守在家的老小,追着发家致富的梦,四处奔波了。他们像风筝一样飞向远方,而故乡那根血脉之线也将紧紧牵着他们的心。身在异乡,只能寄情于明月了。

从乡亲们那一张张刻满沧桑的脸上,那一双双噙着热泪的眼神里,我读出的是祝福,是期待,更多的还是牵挂。我感受着“儿行千里母担忧”的滋味,领悟了孟郊那首《游子吟》为什么从唐代吟诵至今而不衰。

清晰记得母亲八十岁那年的正月十五。天不亮母亲就换上了早就放在枕边的一身红衣服,在年轻人的拥簇下登上了舞台。她不会跳舞,站在舞队行列的最中间,只是随着音乐节奏走十字,不和谐的年龄和动作惹得满场哈哈大笑。但我觉得母亲“点缀”其间是一种更高层次上的和谐。就象母亲七十多岁那年我们领她到大连玩时,在星海广场的华表柱下,有十二属相石雕。我给母亲在“马”前拍照时,竟吸引了十几个属马的男女青年,他们争着要跟母亲合影,说这么大岁数还能旅游,跟老人合影能增寿,都觉得那天很幸运。我母亲性格很开朗,表演时台下的人笑,她在台上笑着跳得更来劲了,仿佛在说,看我腿脚抬得有多高,看我胳膊甩得多精神!后来我曾想过:母亲八十高龄了还想登台表演,究竟是想图个热闹,还是想告诉我,她身体好着哩,让我在外工作不要牵挂她呢?为了母亲想我了随时能和我说话,那年我给家装了部电话机,把我的号码写得大大的贴在墙上。装上电话几年里,母亲眼花手慢,而且说她每次给我拨号码就心慌,结果没给我按对过一次号码。我说“您会接就行”。一次我给母亲说“明天我回来”,第二天到家,母亲说接了我的电话她一夜都没睡着。此后回家,我再也不敢提前给母亲打电话了,尽管她总是怨我不提前打招呼。

每年的祈福活动少不了锣鼓助兴。我们村小,但新置的锣鼓敲起来也干脆利落,尤其是《战长沙》那个牌子,听着震撼,能感受到乡亲们骨子里的那股硬气。回村偶遇敲锣鼓,我总想参与其中,滥竽充数也罢,感受一下有故乡味的威风劲。

哥哥喜欢敲大鼓。他马步一蹲,双手把鼓槌甩得老高,我常担心他把村里的新鼓敲破了,有人说我们家有“音乐天赋”,也许是吧。

活动的高潮是放焰火。我们村虽小,但小得精致:方方整整,一色四面流水的红房顶,一条宽阔大巷穿南北,中间侧旁是小广场和文化中心,全县也少有;也小得和谐:因小而相依相亲如一大家。广场放大焰火时,各家此时都把自己买的各种烟花抱到大巷中间,燃起来让大家分享同乐。随着此起彼伏的爆响声,整个村庄的夜空,团团轻烟飘浮,耀眼的火光四处闪亮,五彩缤纷的各种烟花图案不断升画在高空,让你目不暇接。海潮般的掌声、惊呼声和着震耳欲聋的爆响声汇成一片。乡亲们辛勤劳作了一年的疲惫,大大小小的各种烦恼,都随之震荡一空;多少新的希望又随着满天多彩的烟花在天空绽放。

这一夜,多少家的孩子夜深了还拉不回家,惦记着还没有捡完的空炮筒子,多少人兴奋得一夜难眠。

隐约听得大巷远处飘来音乐声,断断续续但很耳熟。妇女们跳广场舞了,一定是为十五祈福活动做准备!爱人急着跑出去了,她今年也想参加表演。我也兴奋得奔出门外,想看个究竟。

大巷两侧的路灯已亮了,门口附近的几个灯是新换的,亮如白昼。不远处路灯下已聚起七八个男人,坐在燃放过的烟花墩子上抽烟聊天,还有几个人正从跳舞的地方向这边走来。

我急忙凑上去问:“那边是为十五排练吧?”

“不是,锻炼哩。祈福活动初六都搞过啦!”

如同当头泼来一盆冷水,顿觉从头凉到心。原来活动两年前就提前了,年轻人从初七就陆续出去打工了,怪不得巷里人这么稀少!我看喜报时怎么就没留心看日期呢?

我心灰意冷,但看到灯下那一群人,那里还有可暖心的人气,便随着来人朝那里走去。

很多男人晚上都会到这儿聚一聚,我常说他们是在“开例会”。白天都钻在自家果树行里,只有这个时段才能凑在一起聊聊天,除了喜欢打会扑克麻将的,这几乎就是乡亲们唯一的“集体文化生活”了。

我在家喜欢听他们闲聊,没顾忌,很家常,在弥漫着的各种烟味里,感受到的是浓浓的家乡味。没有主题,有人随便说起一个话题,便会引来天南海北的人和事,海阔天空的想像议论。偶尔也争争吵吵,尔后总是一笑了之。但从中常常能听到些简单朴实的真理,让你不敢自高地说种地人的“文化”就不如你。

年轻人出去了,聚在一起的常是六七十岁的老人们,闲聊时自然会提起闯荡在外的儿孙们。

“你娃这几年混得不错啊,过年新车都开回来啦”,另一个说:“你光知道你地里那几棵老果树,人家在西安都买楼房啦!”所有人都把羡慕的目光投向了那位孩子的父亲。他脸上自然有一种成就感,只是低调地笑笑说:“唉,娃一家三口在外也不容易!”

我知道,这几年在西安见多了出门打工人在严寒酷暑里的身影,也能感受到他们风餐露宿的艰辛。他们有的还要忍受眉高眼低、厉声呵斥的心酸。他们带着父辈们坚韧耐劳的基因,顽强地适应着发展的时代和陌生的环境,竭尽才智,用心血浇铸着致富的梦。人们看到的往往是回乡时的风光,哪知道在外流的岂只是汗水!

“听说有人明天要到临猗拉新品种果苗啦?”

“别想那些啦,把你那些老果树管好就行啦!你还能活一百岁?”

是啊,换新树的只是些五十岁左右的人,六七十岁以上的能把原有的老树管好就真的不错了。国家扶持力度很大,推广新品种,免费用车拉着学技术,但老人们还有几个听得明白、上得了树?真是“坐观栽树者,徒有羡果情”了,甚至,有的连羡慕之情也淡漠了。

我不由得将眼前的老人们和地里的那一棵棵老果树联想起来。粗老的树身上因腐烂而被刮掉一块块皮,周围又愈合起突出的疙瘩疤痕;几根靠插芽形成的新“树身”像撑棍一样尽力地支撑着老树干。上面是稀疏的几个粗枝硬硬地向上挺着。这样的老树竟然年年开着鲜艳的花,结着硕大香甜的果。眼前的老人们多像这一棵棵老果树!老人和老果树是谁在守护着谁呢?老果树年年给老人们带来希望,而老人们守护的不仅是果树年轮的增加,更有祖祖辈辈沉淀下来的美德和纯朴的民风。不知老果树还能好好守护陪伴我眼前的老人们几个十年?

一阵粗爽的笑,相聚的人们满意地“散会”了。“日落而息”,明天又将“日出而作”了。

回家躺在床上,听得见大巷里妇女们还在跳舞的音乐,爱人也还没回来。眼前过电影般地浮现着母亲走“十字”的身影、哥哥敲大鼓的身影、老果树和老人们的身影……突然觉得,眼前的一切,或将成为一个时代的永久记忆,也必将成为我心中的一尊尊无字碑!

故乡啊,我的故乡!

2022年2月22日

于李家庄


作 者 简 介

司文生,1956年3月生。万荣县李家庄村人。先后在运城市和河津市教育系统工作,现退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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