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

老公和平时一样，一回到家，就把需要换洗的衣服扔进洗衣机里，「又直接扔进去，说了内裤，外衣分开洗。」我埋怨道。

「知道啦。」每次说他，他总是“知道了”，但这个习惯总也没改过来。

洗完澡，还在浴室喊，「媳妇，我睡衣帮我递进来一下。」

「这都什么毛病，每次都不先把衣服准备好。」我嘚啵了几句，还是去卧室给他把睡衣拿过来。

给他准备这些的时候，我忘了锅里还烧着呢，赶紧把衣服扔浴室门口椅子背上就去厨房了。

还好菜没烧糊，我把菜盛起来端到外面客厅桌子上。

「你给我拿的睡衣呢？」老公在浴室喊到。

「在外面椅子背上，你自己出来拿一下。」我告诉他。

我把菜放好了，顺便过去把衣服给他递进去。这时候我看他拿着毛巾一边擦身子一边出来，就在我走到他跟前时，他扑过来抱住我，就往我脸上蹭，「赶紧的，吃饭了。」我推开他。

「嗯……亲亲嘛。」老公撒娇道。

因为我们结婚不到一年，所以似乎还没过那股子热恋劲，但我发现自己却没有老公那么随性的浪漫了，或许是结婚之后什么都要干，让自己有点厌倦。

就在他抽回手去的时候，我注意到他手腕下方的两道牙印。他没注意到我的反应，擦完身子之后，就把毛巾搁椅背上，然后穿衣服。

「褚旭，你胳膊上怎么回事？」我态度一下就变了，质问道。

他好像刚想起来什么，眼神都不对了，还在故意把胳膊用衣服挡起来。

我把他的袖子撩起来，两道带血紫色的牙印清清楚楚的呈现在我面前。「这个怎么回事？被狗咬了吗？」我又一次问道。

「就是自己咬的。」老公解释道，还呵呵呵的掩饰。

「我没跟你开玩笑，到底怎么回事？」我继续追问。

「我自己咬的，你看……」褚旭撩起袖子就往胳膊上咬了下去，留下两道牙印，没有血印。

不过看起来褚旭在内心里早就做了准备，牙印口子拉得很小，并且和那两道带血印的牙印没法形成鲜明的对比，作为非专业鉴定牙口的我来说也看不出什么来。

「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？正常人会往自己胳膊上咬这么狠。除非你跟人打架了，并且男人打架一般也不会用咬的吧。」我说出理由。

褚旭愣了愣神，「最近有点烦躁，咬咬自己胳膊释放一下情绪怎么啦。难不成你希望我去跟人干一架，释放一下，我这不也不希望给社会找麻烦嘛。」

他还不高兴了，好像在说心情不好，我想怎么发泄就怎么发泄。说完他自己跑餐桌让，吃起来了。

我开始留意褚旭，如果褚旭在外面有别的女人，早晚纸是包不住火的，总会被我发现。

2

吃完饭之后，我把洗衣机的衣服拿出来分开，还有自己的衣服一块洗。

老公吃完饭就直接去了卧室，留下我自己在那收拾，碗筷都洗完了，我再去把洗完的衣服拿出来晾上。

老公白天上班穿的是件浅蓝色西服，西服的前胸却有几道彩笔划过的痕迹，光是洗衣机是洗不干净的。

我又拿出来，用专门的去污皂洗，洗了好半天才把它洗掉。他一个做投资的，在哪去蹭的这玩意。

洗完衣服，我也不想理他，直接上床就准备睡去。褚旭爬过来，搂着我，我生气推开他，他又过来，我挪开。然后褚旭死死的抱着我，我怎么也动不了。

褚旭强制性的亲吻着我的脸，然后是嘴，然后开始脱我的衣服，我们一如往常的进入了二人世界。

这事就这么过去了，没过几天，褚旭回来，身上又有几点颜料，看起来仍然是颜料笔导致的，而不是那种散颜料。

那么褚旭最近的工作接触是跟画画之类的艺术有关吗？还是跟学校有关呢？还是他头脑发热开始玩起作画来了？

如果说不是那两道牙印，我是不会因为几道颜料而对他起疑心，只是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褚旭在外面有别人。

我决定试探的问问，老公最近在外面都接触的什么人？或许我能发现点什么端倪出来。

「老公，你们公司最近投资些什么项目呢？」他作为投资人，就算是投资颜料行业，也犯不上自己亲自接触。

「亲爱的，你咋还对我们公司的投资项目感兴趣呢？」老公有些疑惑。

「我们公司同事说他们手上有项目，想找投资公司，听我说你是投资公司的，所以就让问问。」我随便编了个话茬。

「那你同事手上是什么项目呢？我看看能不能做。」这家伙，不直接告诉我，反问起我来了。「我们主要投农业，其它项目如果前景好，也做。」

这个回答就有点不好找线索了，「我没具体问，他说是油墨画艺术之类的，这些项目你们也投吗？」

「这个我们不搞，不太懂这些专业。」老公说。

「哦。那涂料工程之类的呢？」不太懂，你又是从哪搞的颜料弄回来。

「这个目前没做过……。」说完，老公奇怪的看着我，「怎么，你们同事都是跟颜料类的项目相关吗？「也就凑巧而已。」我说。

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，「我们有时候也做，但还是要分具体项目，我跟你说也说不清楚。」老公把手搭在我肩上，「好了，我们现在项目多得接都接不过来，你就别去操心别人的事了，忙完了就好好休息。」

不过像他这样项目上到处走的工作，在哪走走蹭了东西在身上也说得过去。

3

直到有一天我可能发现了颜料的来源，朋友莱英说有点事让我下午四点去帮她接下孩子玉玉，玉玉周六日报了一个钢琴班，莱英周六一般都不得空，之前我让褚旭顺路去接过玉玉，今天我有空，我就自己去接吧。

第一次去接这孩子，还不熟悉道，到了才发现这家钢琴班所在的大厦里都是些培训班，什么口才班、英语班、舞蹈班、街舞班，按照莱英给我的地址，玉玉的培训班在四楼，上了四楼我就挨着找这家钢琴培训班。

一般进楼里都是带孩子接孩子的，所以楼道里其它培训班看见我们有时候会上来递传单，然后推销他们的报名培训。

拒绝了两三张单子，然后一个美术培训班的一张单子吸引了我，「你们是素描培训班还是油墨彩绘系列。」我问发单子的人。

「都有，我们的老师都很专业，并且现在报名也不贵。现在搞活动，如果报名，我们还送一版彩绘笔。」说完，推销员把彩绘笔出示给我。

又指了指单子上的优惠价格，说现在报名有活动，优惠还送彩绘笔。

「好的，我知道了。」我一边敷衍的说，一边往美术教室瞅了瞅。

再往前过了两个教室就是玉玉的钢琴培训班，我提前来了，就在门口椅子上坐了会。

我的疑心病又犯了，我在想褚旭是不是在这里认识了美术班的什么人？之前我让褚旭接过两次玉玉。

没一会玉玉出来了，「阿姨。」

「玉玉，培训结束了。今天学的怎样？」我问孩子。

「阿姨，还有两堂课就就结束了。我要跟妈妈说我要报美术班，那天我认识了一个美术班的小朋友，我想和她一块学习。」我们边走，玉玉边说，「美术班就在我们现在隔壁的隔壁。」玉玉指了指前面的教室。

「好的，玉玉还挺爱学啊。回去告诉你妈妈，她应该会同意。」我顺着玉玉说道，「上次褚叔叔接你的时候，有没有帮你看看美术班咋样？」我问。

「我没跟褚叔叔说过，褚叔叔好像跟有个美术老师认识，他们在刚才那门口聊天来着，那个美术老师还挺漂亮，但是她好像不太搭理褚叔叔。」玉玉说。

看起来褚旭真的有隐瞒我的事，「然后呢？」我继续套孩子话。

「然后我们就走了。」玉玉稚嫩的声音回答道。

4

为了了解褚旭到底跟什么女人在来往，我决定明天继续来这里会会那个玉玉口里的漂亮美术老师。

第二天我跟莱英说，我让褚旭顺道去接孩子，莱英有时候为了偷懒，巴不得有人帮她接一下，她就直接同意了。

褚旭的时间也比较自由，我就告诉褚旭，「四点的时候，去钢琴班接下玉玉吧。」

褚旭这次直接就给我回了句，「不顺道。」

「你平时时间不是很自由的吗？你就专门跑过去接一趟又怎样。」我故意逼着他答应。

「你今天不是在家吗？要不你去接一下吧。」原来在这等着我。

我去的话，他肯定不会去的，不过我去这家美术班会会这个女人也好。

还是那个点我在门口等着玉玉。玉玉出来，我们走到美术班门口，我问玉玉，「要不要找你朋友聊会天。」

「她还没下课呢。」门口发单子的女孩对我们微笑。

我对女孩说，「可不可以去听听你们老师的教授水平，最好是彩绘。」

「彩绘老师今天请假了，下次我们有试听课。」女孩说。

玉玉说，「我朋友说，那个漂亮老师可能不来了。」

「你们说的陈雨萌老师吧，她离职了。」女孩说。

「为什么呢？她去哪里教了呢。」我问。

「这就不知道了。」女孩说。

「好吧。」我牵着玉玉回去了。

5

今天褚旭回来，没有蹭上颜料那些难洗的东西，但是我摸到他衣服口袋里有一个小瓶子，我掏出来发现是药品。

老公最近怎么啦？他生病了吗？我认真的看了看药品名称“氯丙嗪”，下面的说明是精神病人用药。我查了查药品的用途，也确实是精神病用药。

“精神病？老公难道是有……。”怪不得他会咬自己，如果不是看到这个药我怎么也不能相信是他自己咬了自己胳膊。

他到底怎么了，是工作太累，精神压力太大了，还是生活压力太大了导致他精神受到了影响，想想觉得他为了家庭尽心尽力的付出，真的是难为他了。他都压力这么大了，我还怀疑他，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。

现在我脑子里很乱，我该怎么做，多关心关心他，希望他早点康复？告诉他去医院好好养病，等到好了再工作，我想只要他不产生什么异常的行为，也还不到很严重的地步。

他到底是什么程度的精神病，什么时候开始的，有没有危险。想到这些，我决定最近多留意他的一举一动，如果太反常那也只能大义灭亲送他进去了。

现在老公每天回来我都会留意观察他，看着老公从外面回来，我和往常一样高兴的过去给他把包接过来，然后他就在门口换鞋。

进了屋，他就赶紧去翻昨天洗过的衣服，可能是没找见东西，然后又去洗衣机里看。

我说:「你找什么呢？」

「没，没什么。」可能还是想知道，「那个，昨天洗衣服有没有发现什么？」

「发现什么？什么丢了吗？」我问。

「其实也没什么？算了也不重要，丢了就丢了吧。」老公解释道。

我在想要不要告诉他我已经知道他生病这件事，把药给他。如果他发现我知道他有精神病……我不能想象他会怎样？

「老公，最近是不是生病了？」我故意问他。

老公忽然看着我，「我身体这么好，哪点像是生病了？」我知道他是在掩饰，很多亲近的人都不会把自己有精神病的事说出来。

「媳妇，你是不是看见我的那个小药瓶子了。」他又问我。「那个不是我的，所以我刚问的就是那个东西，你洗衣服的时候是不是看见了，给我吧。」

我拿出来递给他，「你别骗我了，我知道你不想让我知道你得了这个病，不过我们去医院，一定可以治好的。精神病又不是什么疑难杂症，没那么难治。」

老公不耐烦了，「我都说了，我身体好好的，这不是我的。」

我看着他突然难过的哭了起来，他都咬自己的胳膊了，这还不是他的，他真当我傻吗？

「你放心，我不会告诉别人的，爸妈我也不会说，直到你好起来。」我给他保证。

老公不高兴，“哼”了一声，走开了。

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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