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录片《极地》剧照

图文丨一只小卓玛

日期丨2021.09.24

卓玛是个来自甘孜州稻城县金珠镇的藏族姑娘。

小时候，爷爷在当地村里做村支书。那时候，爷爷常常给我讲故事，讲得最多的大多是关于汉族的大英雄大豪杰的事迹。

譬如，苏秦挂六国相印、薛仁贵征战西凉、岳将军反抗金国侵略等等。

六七岁的时候，爷爷送了本小说给我，书名叫《岳飞传》。至今还依稀记得里面“枪挑小梁王”、“岳母刺字”等一些章节。

从那时候开始，卓玛便对十分爱好历史与文化。

2016年，随着《从你的全世界路过》这部电影的上映，家乡稻城县成了热门旅游胜地。卓玛也在当地旅行社做过三年时间的导游，接待过许多外来游客，在这里便用文字来回答大家对藏区最关注的几个话题。

一、关于藏族的文化

藏族文化主要是三个部分：传说、寓言和仪式。

传说是藏族流传下来的关于祖先、英雄、圣人的事迹，是我们藏族文化的基础。

寓言是利用这些传说编写的具有指导意义的故事，是藏族文化的主体。

仪式则是在长期的生活中为了维持传说和寓言的权威，而定下来的一些规则，包括祭祀、供奉、朝拜、节日等。

实际上汉族文化也有过这样的发展阶段。

譬如，儒家文化同样也有过这样的三部分。《论语》是关于孔子和弟子们的言论和事迹，四书五经是通俗化、日常化、实用化解读，各种儒家礼仪制度便是行为仪规。

藏传佛教不是藏族文化的全部，但也算得上是它的核心主体。

在解放前，藏传佛教的寺院基本就是当地政治文化中心，兼具天文、哲学、历史、艺术、文学、医学、教育等各方面作用。

那时候的藏传佛教寺院是具有多重社会意义的。

就算是现在，寺院的出家人也都需要学习，有些学习天文地理，有些学习医学知识，有些念经打坐，有的传授藏族文学诗歌等等。

寺院出家人同时管理着寺院，那些传统的藏传佛像、唐卡、经书、典籍等也需要有人保护。

这些僧人对藏族历史、文化、宗教、医学等知识的传承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。

藏族的文化和信仰，之所以会与中原文化存在较大差异，和这片土地的地理环境以及历史进程有很大关系。

中原地区在公元前221年便建立了大一统的封建社会，从此政教分离，形成文官管理系统，很早就与外部文明有着经济、文化、技术等全方位交流。

在解放前，藏区处于相对封闭的“政教合一”的农奴社会形态，同时也因地理环境等原因，与内地经济、文化交流非常少。

汉文化是如此恢弘、深厚、瑰丽，有诸子百家、王阳明、鲁迅等。我们藏族的文化和信仰是中国文化和信仰的一部分。

我们拥有一个共同的名字——华夏文明。

二、关于藏族儿童的教育

一、藏区儿童的教育

许多来藏区旅游的游客问卓玛，你们藏区小孩真的不读书，从小就天天养牦牛吗？

其实我们藏族小孩是念书的。国家在教育方面制定了许多扶持政策，只是很多孩子不想上学。顽皮小孩的上学问题，需要老师挨家挨户去做家长的思想工作。

阿妈阿爸当然也想让孩子们去上学，但小孩子不愿意去也没办法啊。而且就算念书，在家里很忙的那几个月，也都是要停课回去帮忙干活的。

很多游客在寺庙旅游时，看到许多年幼的小喇嘛。这些小喇嘛们也不是不上学的，他们在寺院出家就是在上学。寺院会教导他们读书识字，然后学习经文。

每一座藏传佛教寺院都是一个学校。也分学年制，有严格的考试和学位制度。

规模特别大的寺院就是一个有最多学科的学校。藏传佛教寺院的学院叫扎仓，分为几大类，闻思学院，学习辨经，医学院，学习藏医，时轮学院，学习天文，还有逻辑学院、音乐学院、诗词学院等。

所以绝大多数外地游客对寺院的认识存在误区，以为里面的出家人每天都是念经打坐，研习佛法，其实并不是这样。许多藏民把自家孩子送进去，只是为了接受一段时间的教育，他们都是随时能还俗的。

特别是解放前的藏区，不是人人都有机会接受教育，基本只有出家人才能读书识字。

总而言之，在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中，藏传佛教的寺院教育在教育体制、培养人才、保存古籍和弘扬藏族的传统文化等方面起过十分积极的作用，在藏族教育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。

卓玛自己不是在寺庙，而是在世俗学校接受的九年义务教育。

爷爷说，无论男孩还是女孩，不念书的人便不明事理，不知道何为善恶，遵循人的自然天性去做事，往往会变得愚昧而不自知。

二、藏区旅游见闻

去年九月份，卓玛接待过一位来自成都市区，美丽而善良的姐姐。

谈起自己旅游的经历，她说：

卓玛你知道吗？每次来藏区旅行，我都觉得无比心酸。

在西宁塔尔寺，我看到祖孙三代在寺庙顶礼膜拜。从她们的穿着、脸庞、眼睛，她们的眼神，脏乱的头发，我觉得她们大约是从一个很远的农村或牧场走来的。

从她们跪地膜拜的动作，我能看出她们的虔诚，以及对佛祖的敬重！

我不知道他们膜拜佛祖时，内心是喜是悲。从她们身上，我看到穷困劳动人民最真实的面貌，她们真的太苦了，她们祈求佛祖庇佑。

大人们成年了，苦一点就罢了。

可是，那个跪在地上的小女孩，眼睛里已经没有童真，她身上似乎背负着很厚的包袱，只有哀怨。她还不到十岁，给人的感觉就是这么沉重，似乎永远都不会再有孩子的天真。

她看着妈妈和奶奶磕大头、行大礼的时候，她也跟着跪在地上，不知道在想什么，似乎是空洞麻木，又似乎在伤心！

我站在旁边，看着那个蓬头垢面的小女孩，我很心痛，差点流出眼泪来，真的很想让小女孩去读书，去恢复她的童年生活。

卓玛，如果我想抚养这个女孩，送她去读书，女孩的父母会同意吗？

虽然卓玛听了也十分悲伤，可是回归现实，还是告诉她，大约是不会吧，藏族人民再穷，也不会把自己的孩子送人。

姐姐叹了口气，说，真可怜。

是啊，真可怜！

其实卓玛小时候，也是这群藏区的孩子中的一员。穿得破破烂烂，养牦牛、喂羊、割草、雪山里采蘑菇，捡药材。

每个地方都有其贫穷和落后的一面。

近几年，随着交通与通讯的发达，各民族的沟通和交流也更频繁，藏族同胞们也开阔了视野，在国家的扶持下大力开展经济建设，生活过得越来越幸福。

——THE END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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