买的炒板栗皮是黄色的怎么回事(买的炒板栗里面是褐色的肉)买的炒板栗皮是黄色的怎么回事(买的炒板栗里面是褐色的肉)

关注健康
关注真实体验

买的炒板栗皮是黄色的怎么回事(买的炒板栗里面是褐色的肉)

买的炒板栗皮是黄色的怎么回事(买的炒板栗里面是褐色的肉)


本文作者石任之,南开大学中文系博士,国家图书馆博士后,扬州大学教师,旧体诗人。师从叶嘉莹先生,主要从事词学与近代诗词研究,点校有《宋四家词选》、《词辨》等。以唐诗集句方式合译波斯诗人《鲁拜集》,结为《莪默绝句百衲集》。主编有《中华诗词游学馆》丛书、《宋八家词选释评》丛书等。有诗集《予生未央集》。


秋雨响一层,秋叶落一层,秋意便浓了几分,离栗子上市的日期也更近了几分。生栗子没有什么气味的,可是炒熟的栗子却会散发出一阵阵令人口舌流涎的异香,这往往是冬夜里归人的一点念想。闻到栗香,便仿佛看到大铁炉子,看到白炽灯,看到纸袋,感受到手掌间的热意,和唇齿间的香甜。邓云乡《炒栗》一文写到:“旧时秋风一起,北京街头的糖炒栗子就上市了。忘不了西单牌楼西源兴德干果子铺门口,支着大铁锅,锅里是黄得放亮的栗子和黑色的砂子,店伙挥动平铲,沙沙地炒着,老远地就能闻到那诱人的甜滋滋的焦香。”

栗子在我国种植的时间很早,《诗经》中已经提及。《郑风・东门之墠》云,“东门之墠,茹藘在阪。其室则迩,其人甚远。东门之栗,有践家室。岂不尔思?子不我即。”诗中姑娘所爱慕的人家附近,正好种着栗树。在门前种下一棵栗子树,如果有女朋友,冬天可以用栗子讨好她;如果没有女朋友,则可以用栗子讨好自己。



宋人有一种烤栗子的妙法,《山家清供》里提过,叫做雷公栗。每到秋冬围炉读书倦了的时候,想要烤栗子,总担心会烧到毡子,某天作者好友马逢辰教了他一个法子:“只需要一枚栗子蘸油,一枚栗子蘸水,放在小铁锅内,用四十七颗栗子密密地覆盖其上,再放到炭火上烧,等像雷声一样的栗子爆响的声音差不多了,就可以吃了。”尝试之后,发现这种爆栗子的法子居然还胜于用砂炒的,虽然数量略少,也算是一种美味。


而栗子与糖炒,似乎生来便是绝配。《都门琐记》里说:“栗至八月后,每将晚,则出巨锅临街以糖炒之。”这是清代北京城的共同记忆。炒栗子可是都城一景,富察敦崇《燕京岁时记》云,京师十月以后便有栗子,“用黑砂炒熟,甘美异常。青灯诵读之余,剥而食之,颇有味外之味”。直到现在,每年冬日北京平安大街秋栗香等几处著名的栗子摊,冬夜都会有长长的一队人等炒栗子出锅。而且假若排在前面的那位竟敢要四包五包把新出锅的最后几袋买空,后面的客人是要在眼中的雾气里带上一丝怒气的,只是这队还是要排。


炒栗子,清人有个有意思的别称,叫做“灌香糖”。无名氏有一首咏糖炒栗子的诗:“堆盘栗子炒深黄,客到长谈索酒尝。寒火三更灯半灺,门前高喊灌香糖。”读起来只觉鼻端栗香缕缕,口齿盈津。清人的炒栗子法已与现在没有什么差异了,郝懿行《晒书堂笔录》记载到了北京的见闻“及来京师,见市肆门外置柴锅,一人向火,一人坐高兀子,操长柄铁勺,频搅之令匀遍。其栗稍大,而炒制之法,和以濡糖,藉以粗沙,亦如舍幼时所见,而甜美过之。亦如余幼时所见,而甜美过之,都市衒鬻,相染成风,盘饤间称佳味矣”。与我们现在见到的机械炒法,原理上并无二致。



辽代萧韩家奴曾对兴宗耶律宗真说过这么一句话:“炒栗,小者熟则大者必生,大者熟则小者必焦,使大小均熟,始为尽美。”乾隆皇帝在《食栗》诗中便引了这个典故:“小熟大者生,大熟小者焦。大小得均熟,所待火候调。惟盘陈立几,献岁同春椒。何须学高士,围炉芋魁烧。”不过有“大儒”之称的的萧韩家奴,似乎言下意有所指,不单单是冲着炒栗子去的。


栗子真是味好东西。《食味杂咏注》里说:“南方栗大而质粗寡味,北方产者形小而甘,此果列加边,又宜蔬食腥膻。”给南北栗子分了高下。苏辙也吃栗子,但他吃的是生栗子。药王孙思邈说,栗子“主益气,厚肠胃,补肾气,令人耐饥,生食之,甚治之腰脚不随”。所以苏子由拿来做了食疗的房子。他在《服栗》诗里说说:“老去日添腰脚病,山翁服栗旧传方。经霜斧刃全金气,插手丹田借火光。入口锵鸣初未熟,低头咀噍不容忙。客来为说晨兴晚,三咽徐收白玉浆。”但如果仅从口味上而言,还是炒栗子香甜得多。清人郝懿行善吃,他考察栗子生吃虽然对身体有好处,但新栗子味道寡淡,只有等到放干了才有滋味,所以苏辙吃的,应该是放干了的栗子。而他幼年时吃糖炒栗子的情境直到年长也难以忘怀:“余幼时自塾晚归,闻街头唤炒栗声,舌本流津,买之盈袖,恣意咀嚼,其栗殊小而壳薄,中实充满,炒用糖膏则壳极柔脆,手微剥之,壳肉易离而皮膜不黏,意甚快也。”也写得十分生动,栗子确实是在刚炒热的时候最容易皮肉分离,一旦冷掉,壳内那层皮就像不识趣的访客,一定要粘在壳上。



不过有时吃栗子不单单是吃栗子,还有更深的情怀在内。1943年,太老师顾随滞留故都,写了一首诗,其诗曰:“秋风瑟瑟动高枝,白袷单寒又一时。炒栗香中夕阳里,不知谁是李和儿。”


这“李和儿”什么人?陆游《老学庵笔记》:“故都李和炒栗,名闻四方。他人百计效之,终不可及。绍兴中,陈福公及钱上阁,出使虏庭,至燕山,忽有两人持炒栗各十裹来献,三节人亦各得一裹,自赞曰:‘李和儿也’,挥涕而去。”两位南宋使者出使沦陷区,来到燕山的时候,有两人自称李和的儿子,向他们献糖炒栗子各十包,然后挥泪而去。这位李和原来是宋代著名的炒栗子圣手,靖康之变后徽钦二帝被金人掳走,许多百姓也流离失所。李和虽然曾经是餐饮业的巨擘,却也因为家国巨变流落到燕山。直到他的儿子看到故国的使节,用家传秘法炒制的栗子相待,人们才知道这些曾经有过一点声望的小民,是如何怀念故国的。


清朝赵翼《陔馀丛考》“京师炒栗”一条引用过这个故事,几乎便是照搬“今京师炒栗最佳,四方皆不能及。按宋人小说,汴京李和炒栗,名闻四方。绍兴中,陈长卿及钱恺使金,至燕山,忽有人持炒栗十枚来献,自白曰:‘汴京李和儿也。’挥涕而去。盖金破汴后,流转于燕,仍以炒栗世其业耳。然则今京师炒栗,是其遗法耶?”这里的十枚,应该是十裹之误,否则也太少了点吧。但引用这段故事的意思,显然是认为北京的炒栗子之所以好,乃是因为宋代那位李和儿的功劳。



1937年,周作人先生在诗中引过“李和儿”的典故:“三年前的冬天偶食炒栗,记起放翁来,陆续写二绝句,致其怀念,时已近岁除矣,其云:‘燕柳色太凄迷,话到家园一泪垂,长向行人供炒栗,伤心最是李和儿。’‘家祭年年总是虚,乃翁心愿竟何如。故园未毁不归去,怕出偏门遇鲁墟。’先祖母孙太君家在偏门外,与快阁比邻,蒋太君家鲁墟,即放翁诗所云轻帆遇鲁墟者是也。案《嘉泰会稽志》卷十七草部,荷下有云:‘出偏门至三山多白莲,出三江门至梅山多红莲。夏夜香风率一二十里不绝,非尘境也,而游者多以昼,故不尺知。’出偏门至三山,不佞儿时往鲁墟去,正是走这条道,但未曾见过莲花,盖田中只是稻,水中亦唯有大菱茭白,即鸡头子也少有人种植。近来更有二十年以上不曾看见,不知是什么形状矣。廿九年三月二十日。”


当时北京刚刚沦陷,周氏的感慨颇深,从炒栗子一事寄托故国之思,在周氏这样的大手笔下,以小喻大轻而易举。而之所以提到另一位秋日佳肴鸡头米,乃是因为李和除了炒栗子之外,还有一味人人追捧的美食,就是鸡头米。《东京梦华录》说起立秋的时令鲜品,便说到了李和:“是月,瓜果梨枣方盛,京师枣有数品:灵枣、牙枣、青州枣、亳州枣。鸡头上市,则梁门里李和家最盛。”。最盛,能到什么程度呢?“中贵戚里,取索供卖。内中泛索,金合络绎。士庶买之,一裹十文,用小新荷叶包,糁以麝香,红小索儿系之”。虽然卖小吃的人家很多,但是仍然“不及李和一色拣银皮子嫩者货之”。


还是说回到栗子上吧,汪曾祺有篇《栗子》:“我的家乡原来没有炒栗子,只是放在火里烤。冬天,生一个铜火盆,丢几个栗子在通红的炭火里,一会儿,砰的一声,蹦出一个裂了壳的熟栗子,抓起来,在手里来回倒,连连吹气使冷,剥壳入口,香甜无比,是雪天的乐事。”写得一如既往的俏皮可爱。我们倒不必像猫一样从炭盆中取栗,但“抓起来,在手里来回倒,连连吹气使冷”却是冬日吃栗子的写照。炒栗子的乐趣,便在急着吃喝急不得也之间啊。


-END-

未经允许不得转载: 九月健康网» 买的炒板栗皮是黄色的怎么回事(买的炒板栗里面是褐色的肉)
分享到: 更多 ( 0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