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宝贝疙瘩

尹燕忠

孙女静怡脑袋好使，上初三，还当了个班长，有篇文章被登上了全国学生作文选。孙子贻浡上一年级，大脑袋，大眼睛，白净面庞，他爸爸上理发店给他理了个发，左右测钭横两个道杠，我看了大笑，说这是什么头呀？贻浡说，这是闪电头，懂么？呵呵，他也在班里当了头头，叫体育委员，喊队，吹着哨了，蛮像回事哩，地收发作业，挺认真。他自信的很，他说我这么聪明，沒有学不会的东西，我说要谦虚一些才好哩，他笑了。他把《三字经》背熟了。

孙女叫尹静怡，是我起的名字，起名馆给起了个名字，我们没用。

没有她时，我在老故居门前冥思冥想老些个名。男孩名十几个，女孩名有几个，都响不应，一说叫静怡，满家都应承下来说搁好咧。

她是在县医院出生的，我问儿子说是男孩女孩，他支吾了好长时间，才说是个女孩，那就是尹静怡了，我们都喜欢。

我纳闷，问她二奶奶和三奶奶小孩长的什么样呀？

她俩说，唉哟，可神道了，这个小妮子。

她是2005年10月生人，今年16岁了，实践证明，她真是像她二奶奶三奶奶说的那样，夠神道，夠调皮的。

当年我上县医院看她时给个鞋底那么高，不想她长的夠快的，才应一生儿就会走了，我喂了一兄大黑狗，她上跟前去伸手，那狗用舌头舔她。我怕出事，就把狗卖给南栾湾王家了，我说你喂着它，可别杀哟，他答应了，但我知道，杀与不杀不由我了，没有法子的事。

她不大我就给她讲故事，教她背唐诗，才两岁多就肯七八十首唐诗宋词，也夠聪明的。

刚有她时，我们在故居里生起大火炉子，整天哼哼响，炉火通红，屋里楞热，不大就叫她看海绵宝宝，也看动画故事。

春天了，他爸妈弄她到油菜花盛开的地里玩，去照相。我也抱她到野外山坡岭上看野花看蜜蜂嘤嘤叫，看蝴蝶翩翩飞舞，她小鼻子一翘一翘的，小圆脸油菜花般灿烂。我还带她到地里逮蟋蟀，装瓶子里让它叫换。悄悄逮蚂蚱逮蜻蜓，很搞笑。中秋节快到了，晚上还带她到沟崖小河旁逮萤火虫，把它放在大葱叶里，光亮一闪一闪的，静怡笑的了不得。夏天下雨后墙上爬满了蜗牛儿，我一个一个揑下来放在瓶子里，回家喂鹅喂鸭，它们争着吃，一吞一吞的，很好玩，繁的蛋好大好大哟。这些都长了孙女的小见 识。

有一次我抱她上东西土寨去玩，她杠沉重咧，我说，妮唻，爷爷出汗了，可累死我了。她说，爷爷抱孙女，汗滴禾下土了。我惊奇她会说出这样的话，我哈哈大笑，她才两岁有才呀，她笑了，童稚的笑，盈满野外，多幸福呀！

这个小孙女适应性强，上过四个学校了。今年上初三了，个子都一米七还多哩。她爱绘画跳舞，体育项目是长跑掷铅球，参加过演讲舞蹈比赛，都得过大奖。她见年得奖，奖状都贴满墙了，这是高兴的事。

我看她长得高，我说当初她姥爷给我说，哥哥，当个小赖狗拉巴着吧！我说给鞋底一样长这么大了，她说俺姥爷说的不准确，她有些生气了。

尹静怡妈开了处蛋糕房搞话动，金牌主持人尹燕林老兄帮忙宣传，有些累了，孙女接过话筒讲了一个小时不带重词的，引起好多人驻足观望买东西，用上妙语连珠也不为过呀。

燕林哥说，咱孙女了得！

我嗓子不行，但爱唱，啍些老歌什么的，孙女说，爷爷可别唱了，人家唱得要钱，你唱歌可要命了。我说，静怡你这个说法太打击自尊了，太尴尬了。她说，我说实话，沒法。我说，我还想上星光大道哩！静怡说，爷爷脸皮太厚哈，您一嗓子把人给喊跑了哟，你文章写的还行！

我说，孙女来唻，夠打击的，你给鼓劲。她说她说实话。

她还看不起我，嫌我作文不行。我说作文不能抄电脑，得自己观察，写个人的话。她说是呀，她的作文数学真不错，不使多大劲都上头几名，有点小潜力的。

那年她哭闹折腾了，不知为什么。

她奶奶轻拍两手。她咋呼，爷爷，爷爷快来呀，赶快打奶奶呀，我说怎么打，她说拿起鞭子来，给打羊的一样！我说我不敢，噗一声扭头笑了，她奶奶装着撵她，她步呀步呀扑歪扑歪的往前跑，很滑稽搞笑。那年她三岁。

那年回老家去她老奶奶那里去住，我二弟小外甥在那里玩，静怡和他争东西，老奶奶说。妮唻，你得让着他点，他小，是客人哩！

静怡不听说，就脆声说，老奶奶你别在这里住了，这是俺爷爷的屋！说着出去了，一会又从大门外回来了，又对老奶奶说，老奶奶，老奶奶，你就在这里住吧，这里就是你的家，她老奶奶根本没生气，哈哈大笑。那年她四岁。

静怡每年都得红包，得攒了有三四千元了，她奶奶急着花钱拿了两张红头百元票子。那天巧了，静怡一查，说尹亮偷她的钱了，我说你奶奶拿了，再给你补上，不行吗？好说歹说不行，说是不给她说，就是偷东西呀，她要我手机打110，要逮她奶奶，我说了不得，不行。她出去楼往东给几个妇女说，我给你说，俺奶奶就是个小偷！她奶奶正生气，掉泪了。一会孙女回来了，扑通跪到她奶奶床前说，奶奶，我错了，别生气了，她奶奶笑了。

童言无欺惹人喜，在她妈店里，她姥娘说，哥哥，你得趁理料劈巴着孩子点，别宠着他们！

静怡说，你吃着喝着，还拿着俺，闲事事还不少呀！

她姥娘被噎得脸红，眼有点润儿，有些架不住哩。

我说妹妹别生气，让静怡快给姥娘赔不是。她说我错了，又在姥娘跟前撒欢儿，孙女的嘴跟刀子一样，可转的快哩。

我的孙子叫尹贻浡，是我给他起的名字，他爸爸花了二百元给起了一个，却都不愿意用，到了报户口时，起了这名字都觉着好，就用上了。

孙子2014年6月7日生人，今七岁了，给小老虎一样，双眼皮，和他姐姐一样头上俩顶旋。说这孩子拧死爷爷的主儿，有一次我抱着他都30多斤沉，可累死我了。孙子说，爷爷我减肥吧！我大笑。有一次他想他妈妈，问，奶奶你妈来哩？召云说上东山了，又问，他奶奶说，我妈早死了。孙子贻浡说，奶奶，我往后管奶奶吧！奶奶笑出了泪花花。

孙子并不识字，他却戴上我的眼镜子，咿咿呀呀念个不停儿，那样子挺板的慌而又摇头晃脑，偶尔冒出一句奇怪话来。晚上睡觉在他妈那里待一会，光脚丫子呱唧呱唧跑到我们卧室睡觉觉，我说你腚瓜子是俺的！他说俺的俺的，俺的头大，他说俺头大，俺是大头孙子！过去后他把满床头柜的书搬到床上摞起来，说这是俺的俺的，俺要学俺要念！

我暗喜，孙子也是个小书虫子了。

我和老伴问，小浡子，长大了疼谁呀？他说，爷爷奶奶。他爸妈回来了，问疼谁呀，他大脑袋一晃荡说，都疼呀。引一家人大笑。他会开小玩具车爱玩水，那智能手机会打电话找音乐，上超市里乱转，给你捉迷藏，上月来的地方下月还记的。他老爷爷抱他他乐意找，喜得老人合不拢嘴，这样老人会长寿。

他用智能手机给我们照像，照不全，照的一边一边的，如今他又会弄抖音什么的。

孙女和孙子在一块就是一台戏，热闹乱腾。

静怡比孙子大七八岁，但不让她弟弟，两个人一块争东西，打打闹闹，孙子闹不过就嚷叫，他爸妈就训静怡，有时还挨打吃亏。

我说静怡别闹，你弟弟太小，长大是你的膀子，多好呀！

孙女说，一家人都向着弟弟哩！

我说，你小时比你弟还受宠享福哩！

她说一家人都重男轻女，她说贻浡是傻蛋。

孙子就哭着说我不是傻蛋。

静怡说，弟弟你不是东西！

贻浡说，我是个东西！

又说弟弟你是个东西，孙子又说我不是个东西，好笑。

我说静怡你别耍弟弟了，这不好。他俩争争吵吵夠乱的，比戏还戏，老伴受不了，我说这热闹。

说归说静怡还真疼爱弟弟，多数让着她弟弟的，现在两人又好又闹又闹又好，打打闹闹，也真热闹呀。浡说，长大了打姐姐。我说，可不行，她是你近人。

孙女电脑手机玩的很溜的，我有时就问孙女，她告诉我，5年前过春节有人給发信息拜年，我不会，让孙女群发，她要5元钱一个字，我就给她50元，好在发出去了，没有失礼呀，谁叫咱不会咧！

现在我电脑手机微信博客全会全用上了，掌握了现代化技术，光发文章几千篇了，不过有时还得向娃娃请教，我孙子玩手机都挺熟欢，但控制他不多玩，他也听话，了不得呀！乱归乱，这叫天伦之乐。

尹燕忠，中国散文学会会员、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、山东省报告文学学会会员、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、济南市作家协会会员。曾在《济南日报》《济南时报》、中国西部散文选刊、《齐鲁晚报、齐鲁壹点》、《黄河文艺》双刊号、《洛阳晚报》《泰山文化》《大汶河》《楚风》、《青年文学家》双刊号，作家出版社《国庆征文选》等发表文学作品，在中国文化精英专刊上发表传记，小说《方河的婚事》在“鲁王工坊杯”首届小小说大赛中获得济南日报报业集团、莱芜鲁王工坊锡雕艺术研究院三等奖，报告文学《美丽的毕庄脱贫记》被济南市文学艺术联合会评为优秀奖，小说《梅花》被评为玫瑰文学奖，并多次获奖。

2021、3、8日上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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