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烫伤的地方长了新肉是怎么回事(烫伤长新肉是什么样的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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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过反复的锤打,一把纯手工菜刀基本成形,周光兴给刀开刀刃抛光

封面新闻记者 杜江茜 摄影 雷远东

周光兴胸前有道疤,那是烫伤后长出的新肉,如同拇指大小的毛毛虫,突兀的横亘着。常年劳动下,他的双手指节突出,指缝和掌心的纹路深深渍进黑色油泥。

做了36年铁匠,周光兴早就回忆不起胸前扎眼的疤痕是何时留下,毕竟,在他的双臂、脖子、胸前,大大小小的烫疤随处可见,有的甚至已经连成一片。

“打了大半辈子的铁,这太正常了。”17岁那年,周光兴跟着父亲开始学习打刀,19岁进入镇上的铁器厂,工厂倒闭后,他辗转多地,最终在成都市天府新区太平镇开起刀具厂。

眼看它闹热,又眼看它凋敝。曾经,打铁还是门吃香的手艺活,仅太平镇就有十几家铁匠铺,天还没亮,镇上就响起叮叮当当的打铁声。如今,繁华的生活中,已经难以安放一炉烧得红通通的熔炉。

闲暇时,周光兴会在自家铺子前点根烟,发发呆,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就跟铁匠这行当一样,年幼时努力跋涉,壮年时到达顶峰,而后逐渐没落。他希望能有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到这门手艺,至少不要逐渐被时间碾压殆尽。

不过最近,他觉得这个目标有点盼头了。经过20天的公示后,太平镇“周家刀”被纳入天府新区区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的事情,已基本敲定。在当地政府的推动下,“周家刀”生产传承基地将在太平镇小堰村投入使用,“我会一直打下去,这就是我的一口气。”

孤独

“这年头还有人在打刀?”

背靠龙泉山脉,天府新区太平镇是个传统农耕经济小镇。从成都市区出发向东,仅仅1个小时车程,眼前的景致就从喧闹都市变为乡村小景。

周家刀藏在小镇路边,门口招牌并不显眼,沿墙放置的三层铁架上,摆放着各种刀具,切片刀、斩骨刀、水果刀……再往里走,不大的院子里几乎没什么人走动,叮叮当当的声音从近处传来。“快进来。”三个满脸胡黑的人咧嘴一笑招呼着,映着橙黄火光,他们的白牙和黑眼珠在闪光,眼睛特别亮。

铁匠周光兴和徒弟们正在打刀。

走进炼铁房,时间瞬间穿梭回上个世纪。一个铁制的鼓形风箱,一炉烧得红通通的火,墙壁到房顶被熏得黑黢黢,地上随处散落着钢铁和石块,烟灰、木屑相互覆盖,不远处角落里,一些被淘汰的炼铁物什已结上蜘蛛网。墙壁上用粉笔写满电话号码和名字,都是简单的姓氏,“张”、“王”、“李”,这是周光兴的顾客。

周光兴在打夹钢刀,一个徒弟用手拉得风箱呼啦啦地响,周光兴将烧得通红的铁从炉子里夹出,另一个徒弟将12斤的大锤举过头顶再重重砸下,瞬间火花四溅。

“等下要在铁中夹钢。”在铁块中间砸出一条缝隙,周光兴和徒弟配合默契,将已经被折叠锻打多次的钢放入,形成钢铁复合块,新的捶打重新开始。

千锤百炼,这样一把菜刀,从最初选择材料到最后锻打成形,需要百余道程序。周光兴很自豪,他自信自己打出的每把菜刀,使用寿命都在20年以上,甚至可以到30年。

“吱啦”一声,将钢铁复合块伸进冷水里,冒出白烟,锻打还在继续。“叮叮当当,叮叮当当,”在这样的声音里干了快40年,周光兴的耳朵有点受影响,儿子周浩每次给父亲打电话都在“吼”,“他不大用得转手机,现在用的还是老人机,因为铃声响。”

好钢用在刀刃上,嵌入铁的钢,在一次次的锻打锤炼后,会形成刀刃,夹钢刀易磨、耐用,如果完全手工锻打,周光兴和徒弟一起,一天最多可以做出七八把,更多时候,他们都用空气锤进行这项程序,但是效率也远不及机械化流水线的生产。

“现在的人都很少见到铁匠铺子了。”周光兴的妻子叶秀华笑容爽朗,曾有不少偶入游客,见到这种略显古老的炼铁环境,都在惊呼,“这年头还有人在打刀?”

“打,怎么不打!有人就要做饭,做饭就需要这样一把菜刀。”叶秀华总是这样熟稔回答。

往事

曾经的“刀客”江湖

周光兴在他的工作间打菜刀

和叶秀华回答的一样,周光兴打了大半辈子的刀,多数是菜刀。他捶打出的刀,没有武侠小说中,那些刀客心惊魂飞的狂傲杀气,而是脉脉生活里,一餐一饭的温情烟火。

周光兴的爷爷是铁匠,除了手工打刀外,在那个战火年代,还要锻造一些民兵武器。从17岁那年周光兴跟着父亲周廷学习打刀开始,他举起的铁锤就再也没有放下过。至此,周家三代铁匠人。

19岁,周光兴进入太平镇铁器厂,正是厂里红火的时候,这边车间里工人还在叮叮当当的忙碌,那边供销社的车就停在厂外等着运货。每个月发两双工作手套,准时发工资,那时周光兴,做梦都想着怎么把刀打得更好,对他来说,这不仅仅是工作,还带给他莫大的光荣和自豪。“厂里发肥皂,我一路在手上甩着回家,生怕别人不知道我工作很好。”

到了90年代后期,铁器厂在市场经济和机器打铁的冲击下,逐渐式微,最后倒闭。周光兴舍不得这门手艺,辗转之下,他将铁匠铺开到太平镇。

老手艺人都有自己的骄傲,彼时太平镇,林立着大大小小十多家铁匠铺,每天天没亮,镇上就响起一片打铁声。一到赶集日,不算宽的街道上总会摆满各式刀具农具。如何在“刀客”江湖立足?周光兴觉得自己拼的就是质量,负责摆摊的叶秀华,能有底气扯着嗓子在集市上喊“周家刀包修,若有缺口不收钱”,后来又叫出“一钢二火三匠人”。

“绝对的好钢,最合适的火,还有用心的打刀人。”叶秀华记得,每天早上6点等她到赶场的地方时,摊位前早就排起长队,老乡们都等着买周家刀。

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,被周家刀搅动起的一池春水,绝不仅仅在太平镇。2011年,成都人民中路,“楚家刀”老板楚华悬赏摆擂,要与各路菜刀 PK,在成都“菜刀界”掀起一场江湖传奇。周光兴知道后,直接质疑楚家刀“作假”,并通过徒弟在网络隔空喊话,要与楚家刀一决高下。

“最后没比起来,楚家刀不接招。”回忆这一段,周光兴还是有点遗憾,“真应该比一下,同行不存在生嫉,相互切磋切磋嘛。”

师徒

“总相信困难都是暂时的”

尽管这场“刀客”江湖的对决激起关注甚多,但仍未能阻挡打铁手艺的式微。从2000年开始,太平镇的铁匠逐渐关门转行,整个成都的铁匠铺也在慢慢减少。周光兴也有点心焦,因为徒弟越来越少。

提只公鸡,拜个师傅,周光兴徒弟最多时,有十多个。受不了苦的,离开了,觉得没前途的,也走了,最终来来去去几十个,长留在身边的,只剩下5个徒弟。

今年42岁的文德勇跟着周光兴打了22年的铁,从一个愣青头到成家为人父,他清楚记得,自己只比大师兄宋老四晚拜师一天,结果就做了一辈子的二师兄。十几年来,这几个师兄弟和师傅一起,几乎每天都忙碌在打铁铺,从天蒙蒙亮的四五点,干到晚上七八点。因为都不爱说话,很多时候,整个铁铺除了叮当的打铁声,只剩下一片静谧。

“师傅会骂我们,特别是做不好时。”尽管年纪相差不大,但文德勇对周光兴始终心存敬畏。这个没读过多少书的铁匠始终记得,周光兴曾经委托别的铺子帮着打了一批刀具,但就算自己亲自守着完成,可最后效果还是不行。“一百多把刀,都存在一些制作上的问题。”顿了顿,文德勇叹道,“师傅气得心口痛,但绝对不能卖次品,最后他自己担下损失。”

2013年,周光兴研究出5铬钢菜刀,在还原菜刀前面切菜后面宰骨的功能分区外,还确保使用寿命更长,不过因为比市面售价更高,销售惨淡,堆了4000多把没卖出去。

“总是相信困难都是暂时的。”周光兴的想法很朴实,一时卖不出去就慢慢卖,好东西不怕没市场。

渐渐地,周家刀走出了太平镇。有顾客在买了一把刀后,将家里的所有刀都换成了周家出品,还有一位新西兰的游客,带着图纸慕名而来,委托周光兴打出一模一样的刀,乘兴而归。

去年,周家刀线上线下销量接近8万把。周光兴很高兴,他总是忍不住想,那些印着他名字的各种刀具,进入千家万户,参与着家家户户那些琐碎温暖的日常生活。

新生

“打刀就是我的一口气”

通红的菜刀上烙上了“周家刀”

2007年前后,周光兴的儿子周浩无意间发现,家里一些老刀具,在被磨后会出现类似云样的花纹,煞是好看。家中的老人周廷断定,这是古时的手艺,“我们就想做出来。”

多方查阅后,周光兴父子发现,这是需要反复锻打的千层钢,在国外被称作大马士革钢。

“如何还原出这些花纹?就从反复锻打开始。”周光兴开始尝试,最开始的确出现了纹路,但都是直的,那就再重新筛选材料,一点点改变捶打的落点、力度以及折叠方式。每次有了新发现,周光兴就在墙上做下记号。

2015年,他们终于掌握这种传统技法。而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努力,也一直在进行中。今年,他们的坚持得到回报。眼下,将周家刀纳入天府新区区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的工作已基本完成。如今,镇上的人都笑称周光兴为太平镇“刀王”,周光兴笑笑,“就是个打铁匠。”

刀具冰冷,可人心温暖。周光兴珍惜自己的手艺,他记得,柏河镇一位80多岁的老人,拉着儿子媳妇的手,指着周家刀说,“他们家刀好,我哪怕不在了,你们也要认准就买他们家的刀。”镇上不少孩子,都是吃着用周家刀切的菜长大,那些蹦蹦跳跳从铺子前经过的身影,最终成长然后离开,去了更广阔的世界。还有隔壁镇上的盲人,30多年前,周家人恻隐之心送他一把削竹片的刀,却让他自食其力并感恩至今。“打刀就是我的一口气,我会打到打不动了为止。”

如今,周光兴偶尔会去曾经的铁器厂逛逛,他只是想抓住哪怕一线希望,去延长打铁这门手艺的寿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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